门上的一条线被整齐地切开。并没有被缝上的半个脑袋,就这样大大咧咧地留了个缝隙敞开在那儿。
秋生在这段时间里早就看惯了咒术世界中各种乱七八糟的伤患和尸体。
于是他面不改色地站在病床旁打量了一会儿,便从手提包里快速地掏出一副消过毒的医用手套戴上,然后直接上手将那个人的脑袋扒拉了一下。
原本微拢的头盖骨被完全掀开,秋生的手套上立刻沾上了大片的血污,因为放置过久而没有了水分的头部里,组织和器官一览无余。
果然没有大脑。
秋生走近看到尸体头部的切口时就有些猜测,但此刻看着手下明摆着的空空荡荡的脑袋,秋生还是不禁瞳孔一缩,而在这时弹幕满屏刷过的“羂索”也被他余光一扫记在了心里。
虽然不知道羂索是什么,但能被弹幕如此整齐划一地说起的,放在这个情形里,应该就是导致这个人脑袋空空的罪魁祸首了。
秋生放下手上的脑袋,一边脱掉手上的一次性医用手套,一边又多看了两眼那人的样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没有大脑的尸体,真是人活久了什么都看得到。
真稀奇。
“那是加茂家的。”禅院直毘人见秋生站在另一张病床上迟迟不过来,甚至还对着尸体动起了手来,最终还是忍不住向他走了过去。
“他已经死了。”秋生回头看向禅院直毘人道。
“是的。”禅院直毘人弹了弹衣袍,眼神望向另一边的病床,“今天你要救的是那一位。”
“禅院甚一?”秋生跟着禅院直毘人的目光看了过去。
穿戴整齐,包扎严实,面色苍白但仍有血色,虽然嘴唇有点紫,但怎么看都不太像是重伤。
“你知道了啊。”禅院直毘人撩了撩袖子,抬脚准备走回甚一的病床。
“他是禅院家的长老。”禅院直毘人顿了顿继续解释道,“也是禅院甚尔的哥哥。”
“甚尔的哥哥?”秋生装作不知道地看向禅院直毘人。
“是的。”禅院直毘人走到禅院甚一的病床旁站定,“他现在的伤势被我们控制住了,但还是非常不良好。”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倒在地上,脖颈和腰腹处均有刺伤,而且伤口处都有毒素感染,差点就救不回来了……”禅院直毘人见秋生提着包跟了过来,对上了他的眼睛道,“我们是把他送去了东京咒术高专那里才保住了一条命。”
东京咒术高专?家入硝子那儿啊。
“那还找我来干什么……”
秋生走到禅院甚一面前,弯下身子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闭着眼睛,看上去只是呼吸有些微弱的病人。
“他的毒素没有被排出去?”秋生低头打量了一会儿发现了什么,偏头看向禅院直毘人,语气肯定道。
“是。”禅院直毘人不惊讶秋生的立即反应,“东京那边只能说暂时控制,救不了。”
“有说是什么毒素吗?”秋生直起身子询问道。
“检验不出来,这毒素更像是一种秘术。”禅院直毘人回答道。
秘术?
秋生歪了歪头瞥了一眼还在讨论着那个加茂家尸体的弹幕,又看向禅院直毘人,慢慢地开口道:
“我能救。”
听到秋生的话,禅院直毘人和周围围着的仆人以及侍女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你们需要先出去。”秋生提出要求。
“没问题。”禅院直毘人也明白秋生这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的救治过程,于是便稍稍一想就果断同意了。
秋生见所有人都开始动作后便转身将手提包放在病床旁的矮柜上,又从里头拿出一副新的医用手套不紧不慢地戴上。
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走路声,秋生想到了什么,扭头看着一个个端着东西走出的仆人和侍女开口道:“对了,你们记得把消毒的东西留下再走。”
“好…好的。”
……
等人都走光后,房门就被再次合了起来,没一会儿,隔音并没有那么好的屋子里就传来阵阵刺耳的突突声。
“家主大人……这…这真的没事吗?”站在外面的侍女听到屋里的动静担忧地抬眸,看向禅院直毘人。
“……与谢野会救好的。”禅院直毘人目不斜视,在庭院里找了个位置慢慢坐下。
“可是这……”这里头的声音听起来可不像是在救人。
“他会救的。”禅院直毘人笃定地说着,身体倚靠在位子上提起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
屋内。
秋生把门合了起来稍微上手检查了一下禅院甚一的情况,就从包里取出一只麻醉打了进去。稍作等候便取出自己的可伸缩版电锯,开始了自己那熟悉的工作流程。
打开卡关,往人身上一划拉,然后迅速发动术式。
【请君勿死】
禅院甚一身上被电锯切割开的伤口瞬间愈合,泛紫的嘴唇也恢复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