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呼吸都开始变得不畅、艰涩。
桑褚玉一手搭在他的胳膊上,隔着衣衫,能感受到手臂线条紧绷而带来的热意。
她索性直言:“我躲这儿是想看看刚才那人要做什么。”
“嗯。”衡云子应了声。
不论她的举动古怪、合理与否,他皆喜欢得很。
至于出于什么理由,倒在其次了。
他转而提起另一事:“褚玉,衔季不喜欢你。”
他不加掩饰,且是毫不犹豫地说出这话。
但又在脱口后压住了呼吸,以观察她的任何反应。
正因他万分留神,便也注意到了说出这话的瞬间,怀里的人似是僵了瞬。
随后他就听得一声轻到极致的应答:“嗯,我知道。”
寥寥几字。
却叫他陡然心烦意乱。
他开始忍不住去想,他那死板到像是转不动脑子的徒弟凭何不喜欢她?
若早知这样,便应在当日温家祖孙攀仙阶时,将路堵死。
堵得严严实实,或是直接斩断仙阶。
那样,他俩便见不着他。
见不着他,自然也拜不了师,更没法遇见她。
如此,也不会到今天这地步。
将所有的事粗略理了遍,他反倒对自己生出些打消不得的恨意。
一切的源头,似乎都是从他递出那根柳条,收了温鹤岭做徒弟开始。
早知有今天,那时他就该拿柳条直接破开温鹤岭的心口。
但在这翻涌的躁戾中,他竟又生出些微庆幸。
至少温鹤岭不喜欢她。
不仅不喜欢,还与温家站在一块儿,排斥着她的接近。
这就跟横在悬崖上的桥一样,桥要是从中断开,便也没法跃过去了。
这般一想,他又平复住心绪,扯开笑问:“阿玉,那他若死了,你可会伤心?”
桑褚玉眉心一跳。
裴雪尽也在脑中提醒她:“他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在开玩笑。
自然要摆出严谨些的态度对待他。
于是桑褚玉分外认真地点了点头,动作幅度之大,脑袋好几回都撞着了他的脸。
“会。”她应道。
“这样么……”衡云子叹气,浑身力气都跟被抽干了一样,软趴趴地靠在了她肩上,“那也只能暂且这样了。”
不过他思绪转得快,转瞬又想起另一茬:“褚玉,你喜欢他什么?”
喜欢温鹤岭什么。
上回栖明师兄也这么问过她。
她给出的理由简单且直接:脸。
栖明师兄是个追根刨底的性子,这样最简单的解释反而最起效。
但衡云子不一样。
他断然不会深究,而是说什么信什么。
要是她再说脸好看,她估计他很有可能会想办法毁了温鹤岭的脸。
考虑到以后还要跟温鹤岭走剧情,桑褚玉决定改个说法:“人好。”
“人好?”
“嗯。”她重重点头,“温仙友堪如君子,圭璋特达。”
他总不可能逼着自己的徒弟变成坏人吧。
得到答案后,衡云子好一会儿没出声。
很快,他就像忘了这事一样,注意力跳到了别处。
两人挨得已经很近了,但他好似还嫌不够似的,又往前迈了步,几乎要将她抱起来。
一个吻便这样稀里糊涂地落了下来。
空气越发稀薄、凝滞。
渐渐地,封闭的柜子里成了最为闷热的夏日。
呼吸随之变得艰难,好似从对方那里借由亲吻攫取气息,成了更为有用的换气方式。
片刻,衡云子退离些许。
他开始清楚听到嗡嗡耳鸣,嗓音也有些作哑:“阿玉……你应该抱着我。”
借着这短暂的停顿,他引着她的胳膊,搂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昏暗的一角里,桑褚玉很难看清什么。但拥吻时,圈在颈上的手臂却能清楚感觉到他脉搏的鼓鼓跃跳,仿佛撞着牢笼的困兽般。
气息耗尽的前一瞬,她被缺氧所带来的头昏胸闷催促着,一把推开了他。
衡云子撞在了柜子内侧的木板上,脊背撞出声闷响,声音不小。
但桑褚玉无暇理会他,抬手就推开紧闭的木门。
微凉的空气霎时间涌入,将木柜里的闷热一扫而尽。
两人分别站在木柜的两侧,低低喘着气。
缓过神后,桑褚玉率先跳了下去。
想到“替身”剧情,她忽转过身,有意当着他的面用袖子胡乱擦了两下嘴,然后认真提醒:“别说出去。”
衡云子微躬着背站在角落处。
他那半边门还合着,面容掩在阴暗处,模糊不清。
许久,他才送出情绪不明的两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