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枝意听见他问:“盛二少爷是出了何事?”
燕惊尘跟盛山郡并不相熟,他只是远远见过盛山郡几回,他因为盛枝意的缘故对盛家的人,颇为在意,不管是谁都会扫上一眼,但是没有过多的接触,也不曾派人去盯着他们,所以没有旁的了解。
而盛家又将盛山郡与顾婉玉的事情瞒得死死的,怕坏了门楣名声,不曾流到外面去,所以燕惊尘只知道盛山郡是盛枝意的弟弟,却不知道盛山郡早已跟顾婉玉搅和在一起、并且因为顾婉玉跟盛府决裂的事情。
他只是觉得好奇,盛二少爷出了事,盛枝意怎么瞧不见半点担忧。
说话间,他垂眸看盛枝意。
盛枝意今日去侯府赴宴,因知道百里青喜欢穿红,所以她特意避让,换了一身宝蓝色的对交领长裙,上绣着大朵艳粉色的牡丹花,粉蓝交叠间,头上簪着一套牡丹鎏金镶玉的头面,一张面因饮多了酒,烧起了几分粉意,瞧着如同海棠醉日,美极了。
她确实醉了,燕惊尘问她话,她抬起头来,那双一贯凌厉的丹凤眼迷茫的看了他片刻,像是没听懂他在问什么。
她的模样是少见的乖顺温和,平日里身上那点刺儿都因醉酒而软下去了,人正处于一个半清醒的状态,那张一直高高昂着的脸倚靠在燕惊尘肩膀上,瞧着软乎乎的。
燕惊尘手痒,一双眼盯着她看了片刻后,缓缓抬起,掐了她的脸一下。
果然软。
被他掐了一下,盛枝意像是回过神来了,突然笑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他被顾婉玉害了。”
燕惊尘知道顾婉玉,顾婉玉和盛瑶光之间的事儿单扯出来能说上三天三夜,不过他跟顾婉玉之间却不熟悉,只听说过。
但,盛山郡跟顾婉玉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盛山郡被顾婉玉害了,盛枝意为什么瞧着不生气?
燕惊尘敏锐的发现了这其中的矛盾之处,但是却并没有追问,只是伸出手,又掐了掐她的脸。
“收一收笑。”他轻声与她说:“旁人要瞧出来了。”
盛枝意竟被吓了一跳,她伸出手,往自己的脸上一贴,用力拍自己的脸,道:“不能笑。”
坏事儿都得偷偷做,她可不能让旁人瞧出来。
夫人喝多了,便像是小姑娘,燕惊尘瞧她可爱极了。
但马上就到麒麟街盛府了,也不能再任由她这么醉着,燕惊尘便伸手轻轻去捏她的后脖颈,与她道:“先小憩一会儿,到了麒麟街我叫你。”
后脖颈处有个穴位,捏来可醒酒。
她顶了一天的头面,脖颈后都是酸的,燕惊尘一捏,便带来些许又酸又痛的爽意来。
她像是温顺的猫儿一样匍匐在他的怀里,醉醺醺的闭上了眼。
当时马车正向前缓缓行驶,马车偶有颠簸,燕惊尘靠着马车后壁、垂眸看她。
矮桌上的烛台是被固定在矮桌上的,防止马车颠簸间烛台倒了,引火烧身,马车颠簸间,只有火光在跳跃。
温暖的、澄澈的光芒落到盛枝意的面上,她安静睡着的样子极为可爱
盛枝意是真的困倦了,一倒头竟一路睡到了麒麟街门口,里面的主子不发话,驾车的车夫便不敢出声,只得将马速一降再降。
眼瞧着到了麒麟街盛府门口,燕惊尘便用力捏了捏她的后脖颈。
这穴位是有些用处的,用力一捏,真将盛枝意从酒酣中捏醒了。
盛枝意骤然醒来,“蹭”的一下从燕惊尘的膝盖上爬起来了。
她起来的时候似乎都有些不太记得自己之前做过什么,因为动作过快,她的发簪还磕碰上了燕惊尘的下颌。
燕惊尘躲的不那么及时,他身后就是马车壁,也无处可躲,便结结实实被她撞了一下。
也不疼,只是“咚”了一声,盛枝意一抬头间,正看见燕惊尘的下颌上刮出来一道白痕,其上一点点渗出血迹来。
他被撞了也没什么疼痛的表情,只依旧维持着坐在原处的姿势,一双平扇眼静静的瞧着她。
马车的车窗和门都关着,马车内像是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烛火光芒在他的面上跳跃,他不讲话,只看着她,那双眼深深望过来,整个马车内都飘荡着微微暧昧的气息。
盛枝意维持着跪坐的姿势,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他的手就放在她的腰上。
男人的手宽大,一掌就能盖住她半个腰身,隔着一层绸缎,她能感受到他手掌内干燥火热的气息。
与此同时,盛枝意的脑子里又浮现出刚才自己做了什么。
她从马车外邀约燕惊尘一起进来,给了这登徒子机会,他就上来占她便宜来了。
盛枝意毫不留情的打开他的手,道:“燕大人深更半夜,不回去休息,跑我这来做什么?”
燕惊尘被她打落了手,也不恼,只瞧着她的脸道:“枝意方才醉酒,我放心不下。”
盛枝意就见不得他这样。
他像是永远都不会恼,不管盛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