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
他们泡在水里,就像是水里的水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怎么抓都抓不到。
盛瑶光水性一般,她带着的那群捕快们更一般,一群人天天在岸边扑腾,就是寻不到这群水匪,时间越长,盛瑶光越暴躁。
她觉得那群商人会死掉,都是因为她办事不力,再一想到那些来衙门里领尸体的商人遗孀、老母、孩儿,她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每天被气的心口郁结,头发都跟着大把大把的掉,原先壮的跟牛犊子一样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虚,甚至都要喝中药来调节。
她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一段时间,突然有一日,赵三公子来寻她,神神秘秘的邀约她去饮酒,说是能给她解决这个问题。
盛瑶光满腹狐疑的去了,便听见赵三给她出了个主意。
“这群水匪呀,需要高手去克制。”赵三公子说这些的时候,与她挤眉弄眼道:“这种边陲之地,自然少有英才,所以你抓不到他们正常,但是,咱们这边恰好有人手里有一批高手,还是高手中的高手。”
盛瑶光半信半疑:“高手中的高手?这白水县吗?”
她自从来了白水县,天天都在县里面扑腾,这县不大,她骑个马来回两个时辰都走遍了,却没瞧见什么高手。
“有呀。”赵三公子一拍大腿,道:“就在言一公子手里呀,他这一趟走来,他父母担忧他,给他安排了不少私兵,你信我的,他家的私兵,那可真是,个个儿媲美百里中郎将呢。”
盛瑶光大喜:“当真啊?”
这段时间,她到了白水县之后一直忙着四处办事,都没去管赵三公子和言一公子的下落,她只是听说,这两人在白水县里寻到了亲之后就一直住下了,说是要住个几个月再走。
她本来还想抽出空来跟自己的两个好兄弟多逛逛多走走的,谁料一沾上政事,她就跟粘上了牛皮糖一样,怎么都甩不掉,自然也没时间去陪这两位兄弟。
没想到这解困局的法子就在这两位兄弟手里!
“当真。”赵三公子掷地有声道:“你且去管他借就是了!咱们这么铁的兄弟,他肯定借给你!”
盛瑶光一拍大腿,话都不说,起身就往言一小公子所在的地界寻去。
——
赵三公子和言一公子投亲的门户就在白水县最中间的街道,距离衙门不过百十步,这里正住着一个老头,说原先是什么官,后来隐退了,就住到了这街道内。
赵三和言一来了之后也住在这院子里,院子倒是大,住得下这两位。
盛瑶光说明来意之后,由这院内的老仆一路引她过去找言一。
她前脚刚到厢房门,后脚便看见言一一个人在临着窗读书。
窗口半开着,有阳光落进去,他本就生的粉雕玉琢的,被阳光一照,更显得这人好看。
像是个被人精心调养的君子兰,外面什么风霜都打不到他,他理所应当的被所有人偏爱和供养。
已入了三月,但言一还是穿着厚厚的兔毛冬眠长衫,靠着窗边矮塌上读书时,一旁还有老奴专门给他添茶倒水,偶尔还要将炉子烧的更旺盛些。
这种偏远地方没什么好炭火,如果炭火不够用,还得烧木头取暖,所以屋子外面还有人在劈柴。
盛瑶光前脚刚进院里,后脚这院子里的人便都渐渐走了,屋子里面的老奴走出来,笑眯眯的引着盛瑶光进了厢房内,还跟盛瑶光笑着说道:“盛大人来得巧,膳房刚做好糕点,您正好尝尝。”
不知道是不是盛瑶光的错觉,她觉得这老奴说话声音挺奇怪的,又尖又细,身上还很香,一凑近几乎扑鼻来。
但是这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根本没多想,应了一声后转而就进了厢房。
盛瑶光进厢房时,果真瞧见言一面前摆着两盘糕点,还冒着热气儿呢。
竟还是她最喜欢的枣沙糕!
这玩意儿之前就在京城有买,自从来了这东津小镇,盛瑶光自己都没吃到过,没想到言一这里居然有。
今儿就冲着这枣沙糕她都没白来!
她一时喜形于色,咧着嘴冲过去,先捡起来一块扔到自己嘴里,然后才坐在言一的对面,声音模糊的问:“言一,你是不是有一队私兵护身?”
私兵...是有,但根本不是私兵,是金吾卫。
言一公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原处,用眼角余光来看盛瑶光。
盛瑶光瞧着比之前似乎瘦了些,还黑了一点,这些时日的奔劳使她看上去疲惫了不少,吃糕点的时候像是饿死鬼投胎,一点仪态都没有。
她今日穿了一套藏蓝色的武夫袍,这破袍子不知道穿了几日了,上面都磨出勾丝了,还能瞧见一些污渍,脏得要死,偏盛瑶光不觉得。
言一眉头拧的更紧。
她来见他,都不知道换一身衣裳!
“言一?”见言一不说话,盛瑶光又捡了一个糕点扔自己嘴里,问:“有没有啊。”
“嗯。”言一垂下头,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