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眉眼一动起来,那种浪荡劲儿便直扑人的面,瞧着不像是谁家的夫人,反倒像是一一像是外头那些贵勋儿郎。
不过不管她像什么都无所谓,都不耽误盛枝意的计划。
盛枝意一转头,便将自己女儿唤过来了。
盛瑶光参加个宴会参加的头晕脑胀,又跟几个手帕交饮了酒,觉得天地间都是晕的,脚底下都发软,母亲一唤她,她便手脚发飘的走过去。行到母亲身前,她便听母亲说:
“这便是我女儿瑶光,做什么官都行,主要是想让她长长见识,这孩子想当官,我一个闺阁妇人,教不出来什么好的,还请百里夫人帮着瞧一瞧。说话间,盛瑶光听见母亲说:“给百里夫人见礼。”
盛瑶光觉得她的魂儿跟身子都分开了,身子被浓酒侵袭,迟钝缓慢,嘴里含含糊糊的见礼,但她的魂儿一眼瞧见百里夫人,顿觉天地一清。百里夫人站在她面前,比她高上一头半,是与燕惊尘一般的高度,盛瑶光看她的时候,正瞧见她抱着臂膀,盛瑶光能清晰的瞧见她手臂上紧绷的肌肉。这是夫人吗?好俊美、好有力量感的夫人。
她身量比寻常男子都高大,肩背也阔,呼吸平稳,一双眼暗含锋芒,瞧着像是一把饱经沙场的刀,只一眼望过来,就让盛瑶光后背发紧。她那点酒立刻醒了,她看着百里青眉眼间的疤痕,恍惚间明白了什么叫将门虎女。
母亲还在说话,大概便是想引她去百里夫人手底下学点东西一一这事儿母亲之前就和她说过,但她也没太放在心上,若让她早知道百里夫人是这副俊美英朗的模样,她早便自己奔过去了!百里青也在打量盛瑶光。
年岁轻,骨骼弱,瞧不出来什么特殊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军中。
大奉允女子做官,但是朝中女子考文官都颇受打压,武官更别想,女人在军营里活得很难,百里青见过,所以知道,这不是寻常人能受得了的但是既然盛枝意开口了,百里青也不会拒绝一一她虽然跟盛枝意这个女人不熟,但是盛枝意的本事她也听过。盛枝意能在京城的女人堆儿里当老大,自然也有几分手腕。
百里青虽然身份高,但是其实不擅长和后宅女人来往,她有时候心眼不够,有时候行事太葬,总是和这群人合不来。她这个主母支棱不起来,她们百里家和她自己夫家的子女婚事就一直耽误着,百里青想来也心烦,能勾上盛枝意,起码还有个人给她办事。她也愿意卖盛枝意这个人情,三两句话便将盛瑶光收下了,约定日后每日让盛瑶光去她府上学武。盛瑶光晃晃悠悠的点了头,一路目送百里青离开。
百里青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盛枝意瞧着好笑,回头问她:“喝了多少酒,竟然这般模样。”盛瑶光微微红了面,低声道:“这位夫人好看。”
她以后也想这么好看。
说话间,男客那边也散了,盛右相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他遥遥与女儿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盛枝意便对盛瑶光吩咐道:“盯着宴席,按着我之前教你的,让那些丫鬟嬷嬷们去收拾残美。”
盛瑶光自觉领了个要紧事儿做,立马挺直腰杆,道:“是。”
盛枝意便丢下盛瑶光离开,随着盛右相一道儿行向了后宅。
他们走了没几步路,一直留着的盛家姑姑便也跟上。
三个人静默的行在月下,竟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等到了盛山郡所在的厢房前,便瞧见盛山郡气势汹汹的等在厢房前。他显然也是压抑许久。
这厢房四周的丫鬟小厮们早都被赶走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暮色红云在头顶上飘着,静静瞧着盛府这一幕。“父亲!”盛山郡早已到了忍耐的边缘,终于能开口,早将什么礼节都抛在脑后,一开口就是暴呛道:“姑姑抢走了婉玉,您得做主,让她还给我!”提到顾婉玉,盛山郡愤怒中又夹杂了几分悲意,道:“她那样柔弱,你们为何要步步相逼?”
之前在宴席上,盛家姑姑要脸面,一直将这件事情压在最底下,哪怕在前厅被自己侄子为难,下了脸面,却也不曾跟任何人吐露出一点过。京中大户人家便是如此,一辈子把脸面名声看的比天都重,名声没了,恨不得直接死了,像是盛枝意这样能豁出去的女人不多。盛家姑姑本来压着那些腌臜便已经很艰难了,现在又被盛山郡不分青红皂白一阵冤枉,更是恼怒,冷笑道:“呸!你那顾婉玉怎是我抓去的?你可知道她背着你又做过什么?”盛右相从来了此处后就没说话,见他们姑侄二人要吵起来,便微微拧眉,看向盛枝意。
盛枝意则在这时恰好站出来,主动说道:“姑姑,山郡,先莫要吵,我们将事情说明白。
顿了顿,盛枝意看向盛山郡,道:“顾婉玉失踪之事,确实与我们有关,但并非是我们将她抓走,而是她自己找上门的。”“父亲和山郡进北典府司之后,顾婉玉便蠢蠢欲动,闹出了不少动静来。
说话间,盛枝意将顾婉玉要售卖宅子跑路的事情讲了一遍,后道:“本来我等并不欲难为她,但见她此举实在是太过狠辣绝情,才会将那宅子的地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