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茶馆内。
顾婉玉被丢掉后,盛枝意拉着姑姑的手,复而坐下。
“将她打死了,日后也不好收场。”盛枝意与盛家姑姑道:“等盛山郡出来了,说不准根本不信你我的话,以为咱们两个逼死了他的心上人呢。盛家姑姑面上恼意未散,拧着眉道:“他真该来看看这顾婉玉是个什么货色,他是瞎了眼,才瞧上这么个姑娘!”顿了顿,盛家姑姑又宽慰她道:
“你可是他亲姐姐,且还是这个女人背叛他在先,他难不成还会因为这么个女人跟你结仇不成?”
盛枝意听见这姑姑的话,只是轻轻勾了勾唇。
盛山郡还真会。
他不仅会结仇,还完全不相信盛枝意的话。
他根本不信顾婉玉会丢下他逃跑。
他偏爱顾婉玉偏爱的简直没有道理,在他眼中,顾婉玉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旁人的话他一概不信。所以,昨夜晚间,这盛枝意得来了顾婉玉的信后,特意拉了族里的一个姑姑一起来打一通顾婉玉。
回头盛山郡回了盛家,得知了今日之事,还有个人证站在盛枝意身旁。
只是那些事情她不会与这位姑姑细说,只道:“姑姑今日帮我大忙,枝意当谢过您,若非是您这个长辈做主,枝意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一一一枝意唯恐哪里做的不好,伤了我那弟
“你弟弟不会怪你的,你这是为了他好,他出来后也只会感激你。”姑姑只是笑,道:“咱们两家血脉同源,同根而生,何须谈论这些。顿了顿,姑姑面上又浮起来些愁容,道:“倒是你父弟,他们二人一”
“放心吧。”盛枝意轻轻一笑,挽着姑姑的手臂便往外走,道:“他们定然能出来的。
她说的掷地有声,姑姑便也松了口气。
说话间,她们已经从茶楼出来了,二人并身上马车。
这一过程中,她们都没瞧见顾婉玉一一不知道这人跑到那里去了。
盛府的马车分两辆,姑姑一辆,盛枝意一辆,各自分开回府。
宝马香车缓缓自外京间离开,盛枝意今日打了顾婉玉,还抢走了顾婉玉手里的银钱,心情颇好,倚靠在窗口往外看。这一看,她便瞧见外面有一道挺拔熟悉的身影行在街道间,一转身,进了街尾的当铺。
好似是她的女儿盛瑶光。
盛枝意远远抬眸望了一眼,但马车随后便滚滚远行,她便也未曾瞧的更清楚些。
她这些时日忙着担心父亲,忙着处理齐云天,忙着打顾婉玉,分给盛瑶光的精力便更少,只是每日问安,其余的甚少知道也不知道盛瑶光自己出门来外京是做什么。
此时,当铺里。
盛瑶光浑然不知自己已被母亲瞧见了,她正行到柜台前,将自己包裹里的首饰稀里哗啦的放满一柜台,道:“掌柜的,您瞧瞧,我这些东西值多少银钱?”掌柜的在柜台前一望,顿时满面放光。
红玛瑙,玉玲珑,翠板纸,金头面,嚯,可全都是金玉相称的好东西。
掌柜的再抬头一瞧,站在他柜台前头的是个作男子打扮的女娇娘,圆面凤眼,通身气派,瞧着便是大户人家的出身。瞧着这姑娘的模样,应当也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说不准是这些年轻人手头不宽松,干脆出来售卖自己的随身物件都是一群不识人间疾苦的小少爷哟,没钱花了就出来当,哪知道这银钱珍贵?
掌柜的便报了个极低的价格。
盛瑶光一听便知道这人是在坑她银子,脸一垮,提着东西扭脸就走了,任凭掌柜的再喊都没回头。什么奸商!
她从当铺出来时,心里头还憋着一股火。
自从祖父落狱之后,盛瑶光心里便一直担忧这件事。
母亲从不肯与她仔细说是什么,只告知她祖父一定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她却一直担忧是不是言一那边漏了风声,才导致她祖父落狱。所以她一直想见言一。
之前她跟赵三公子约了,说要去见言一,赵三公子应了她的话,但是一转头,赵三公子便不肯再见她了。她使尽了手段,花了不少银钱,都见不到赵三公子,她便明白了,赵三公子这是在特意躲着她。
分明之前说了,不管言一见不见,赵三公子都要出来给她个准确回复的,偏赵三公子现在躲起来了,叫盛瑶光急得多交,却又无可奈何。若不是此事不敢告知母亲,她何须出来售卖她的首饰换钱!
盛瑶光一口火憋在心头里,正恼着,突然瞧见街角间
似是闪过一道影子,纤细娇弱,颇为眼熟。
她讶然看过去。
她是否瞧错了?那好似是顾婉玉哎。
她对顾婉玉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顾府被砸之后,再往后她就不知道了,顾婉玉和盛山郡在一起的事情被盛家视为家丑,不可传扬,盛枝意又将顾婉玉视作臭虫狗涎从不将顾婉玉的事
与盛瑶光说,所以盛瑶光对顾婉玉的近况根本不清楚。
但她回头远远一望时,却只瞧见一辆奢华的金丝楠木马车缓缓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