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玉已经不见了,眼前只剩下一片繁华的街面。
盛瑶光便收回目光,许是她瞧错了。
思索间,她又开始对言一公子犯愁。
这人若是一直躲着她,她怎么办?
她也不可能真的满京城去宣扬她被言一摸了,之前在李府她不过是威胁言一而已,真要那么办的话,言一还没死,她娘先来把她戳死了!盛瑶光一时情急,脑子转来转去,突然间一咬牙,狠狠的跺了跺脚。
言一,既然你不讲道义,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当晚,京中贵秀圈子里便流传出了一条戏言。
说是赵三公子有一个远方表弟叫言一公子,说是两人好龙阳、曾在小树林里白日宣淫呢!
什么?你不信?这可是有人证的呀!
那位人证?
盛府的盛大姑娘亲眼所瞧见的!
顾婉玉去找音坊会馆的时候,盛瑶光正在努力造谣。
她不能造自己跟言一的谣,但是可以造赵三公子和言一的谣!
这两个人,一个不知道是不是违背了誓言、泄露了机密,另一个答应了她又反悔、躲着她不见,那就谁都别想好过!京中好龙阳者不知几凡,那红袖街上的公子苑、小馆馆里,男客比女客还多,不说外面那些商贾,单说他们京中公子圈里便有,比如那李家的公子,听闻就是个只爱男人的。盛瑶光牟足了劲儿,连夜给言一和赵三公子编造了一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然后四处散播。
盛瑶光为了散播这些谣言,几乎一整夜都没睡,甚至还绘声绘色的编造出了一个场景,力求让言一公子听见了头皮都发麻。她甚至还模仿言一的口气写了一篇言一和赵三公子的定情诗,其中情意绵绵,瞧的盛瑶光自己鸡皮疙瘩都往出冒。“爱思树底说爱思,思郎念郎郎不知。”
“玲珑骰子安红豆一”
"我今因病魂颠倒,唯梦旁人不梦君。”
盛瑶光念着她自己造谣出来的诗词,哼笑一声。
言一啊言一,有种你就一辈子别见我,明天我就造谣你俩私奔到天涯
她就不信言一还能沉得住气!
次日辰时,太子东宫。
东宫皆以红木所造,远远一望巍峨高大,前些日子雪厚,茫茫白盖了一层,东宫便淹没在一片雪色里。因太子喜静,故而东宫的侍女太监都很少,来往间只有金吾卫静默的提着刀站着。
辰时,伴读入宫。
赵三公子穿着一身玲珑纱青色圆领书生袍,急急忙忙的从宫外进了东宫里。
不知是生了什么事,赵三公子那张面上浮着几丝躁,到了东宫门口,竟是一路疾走进来的,一路上喘出些许白雾来,到了东宫门口,冰的肺冷直咳。他年岁虽轻,但行事向来稳重,甚少这般失态,前来引路的太监试探性的瞧了赵三公子一眼,却见赵三公子一副魂不守舍状,根本没察觉到他的目光。小太监便低下头,引着赵三公子进了东宫殿内。
殿内宽阔,一进门先是个空荡的前殿,绕过前殿进了后殿,便能瞧见其内厢房。
太子居住的厢房陈列简朴,书画雅致,外间摆着用来待客的桌椅,行过一道门、一道珠帘,其后是太子休息的寝殿。寝殿内迎面便是覆盖着帷帐的床榻,临窗摆着矮榻,矮榻对侧是屏风,太子正穿戴整齐,表情严肃的坐在矮榻上,瞧着面前摆着的一盘棋。太子与赵三公子年岁差不多大,一张年轻的面上微微沉着,瞧不出什么表情来一一年纪轻轻的太子向来以“未来国之明君”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从不曾有一丝出格。见到赵三公子来了,太子便道:“坐,与孤对弈一局。
太子与赵三公子多年好友,行事并不拘束。
但他说完之后,却发现赵三公子久久未动,太子狐疑抬眸,扫了赵三公子一眼,问道:“这是怎的了?”赵三公子还未曾答话,太子便自顾自的猜道:“想来是那盛瑶光又来寻你麻烦了。”
赵三公子抬起脸来,神色复杂的看着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姓季,国姓,名世安,季世安,字言一,取自言行一致,君子慎独。
世人只知太子姓季,非宗室者不知名讳,言一更是只有亲近人才知道,所以世人不知言一公子是谁。而此时此刻,太子殿下还不知道外面的那些谣言,只气定神闲道:“此女性子刁钻泼辣,胡闹至极,她这般急着找孤,是因为那一日我撞破了她的事情,后来孤细细想来,应是与现下的盛右相进北典府司之中的事情有关,她兴许是以为孤走漏了风声。”“孤之前答应过她不会与旁人提及,按理来说,孤也应该去见她一面,当面告知,使她安心,但孤为太子,不可涉朝堂事,所以孤现在不能见她。”太子殿下端坐在矮榻上,眉目平静的看着面前的棋盘,似乎是在跟赵三说,又似乎是在和另一个空间里的盛瑶光解释。总之,太子殿下说完之后,才看向赵三,道:“若是她一”
太子语句迟疑了一瞬后,低咳了一声,道:“若是她对你无礼,你便躲着她些,她到底是个女人,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