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上。
眼前开始发黑。
……已经到尽头了……牧肆感觉到浑身发凉,血液在疯狂地冲入头顶。
但是、旋婳还在这里……
他几乎不能呼吸,口鼻都在发苦。
只要……把林知言掐死……她就安全了……
所以,他绝对不能松手……
窒息如同潮水一般,缓慢而坚定地没顶。有好一会儿他几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喉咙都已经失去了知觉,眼前发黑,看不清东西,
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直到一声石破天惊的枪响唤醒了他的神智。
”砰!!!!“
“咳咳、咳咳咳……!”牧肆猛地回神。
“来人,这里,在这里!!”
“别动!举起手来!”
他睁开茫然的眼睛,模糊的视线中,大门前堵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两只手握着枪,对身后的人做了一个手势。
……是章谢。
是警察来了!
这仿佛给他注入了一丝强心剂,牧肆翻身而起,但过度缺氧的后遗症让他踉跄了一下,紧接着兜头罩下一个阴影,林知言同样缺氧的苍白的脸如同死神一般笼罩下一片阴影。
他掐住了牧肆的脖子,竟是拼着不要命也要杀了他!
“去……死吧……”他呼呼地喘着粗气,声音粗粝而沙哑,带着癫狂的阴郁。
“……”牧肆根本发不出声音。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喉骨发出了清脆的响动,林知言的力气大得可怕。他死命的踢林知言,林知言却一动不动。手胡乱地在身后摸索着,忽然摸到了什么冰冷的东西。
刹那间他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紧接着,猛地翻身,一刀刺入了林知言的心脏!
局势倒转,林知言大睁着眼睛,牧肆骑在他身上,双手握着刀柄。
鲜血猛地飚出来,兜头洒了牧肆一脸一身,他眼睫上坠着沉重的血,但没闭眼。
“……”
屋内一片寂静,就连呼吸声也放轻了。
只有碎裂的显示屏,在身后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林知言的手握住刀柄上,无力的颤动了几下。
随即跌落在地。那双棕色的,小狗似的眼睛大睁着,似乎想要侧头去,看一下沙发上的人。
门外的警察这时才哗啦啦的涌进来,脚步声和厉喝声交织在一起。
恍惚间牧肆感觉到有人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他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仿佛整个世界的声音,直到这个时候才重新涌入他的大脑。
“凶手失去意识了!赵老师,你来看看吧!”
“等等……把这个解开!”
“医生呢医生!叫医生进来!这里有人受伤了!”
“旋婳,快把旋婳的手铐解开!”
“纱布,拿纱布来!”
“没事吧?”
嗡鸣着的意识重新回到了大脑。牧肆转头,看到了被拥簇在人群中的旋婳,她毫发无损。他松了口气,这才回头看向说这句话的人。
是赵渊。他蹲在林知言的身旁,正在用纱布按压林知言的伤口。但那是徒劳的,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他的伤口太深了,刀还插在上面,没有人敢把刀取出来,也没有办法包扎止血。
但林知言还在笑。他连呼吸都吃力了,还在笑,看向被人群包围的旋婳。
仿佛在说:我的死因是你。
牧肆皱眉,上前半步,挡住了他的视线。林知言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嘴唇忽然蠕动着,似乎说了什么。
但在嘈杂的背景音里,根本听不清楚。
他迟疑了片刻,在赵渊不赞同的目光下,踉踉跄跄的走上去。
他将耳朵凑到林知言的嘴边,人声熙攘的背景音里,他听到他虚弱却带着清晰笑意的声音。
他说:
“你怎样得到的……就会……怎样失去……”
牧肆微愣。仿佛命运在头顶敲响了轮回的钟声,他敏锐地察觉些许,举目四望,却找不到来源。
“你……”
他话语还未出口,被人群簇拥着的旋婳走来了。
那张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踉跄着,拨开人群跑来。她黑发散乱,手腕上有显眼的红痕,整个人狼狈得让人心里闷疼。
她扑过来,跪在林知言的身边,脸上是一种巨大的空白,仿佛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赵渊往后退了一步,地上的林知言已经没了呼吸。他低头,或许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旋婳沉默了一瞬间,还是低声道,“节哀。”
细微的哭声从旋婳的喉咙间被挤了出来。她呼吸声很剧烈,嘴唇开开合合,仿佛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摇摇头,低下头去,发丝盖住了她的脸。
“……”心念一动,牧肆伸出手,轻轻环抱住了旋婳。
“牧肆、呜……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