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门锁转动的声音。
“等等, 不!!!”手机里传来的尖叫。
在无数嘈杂的声音和混乱中,牧肆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响。那是尖锐物体划破空气的声音。
要感谢他在战乱的兴都库什磨砺出来的反应和敏锐, 那瞬间他的大脑都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自发地行动起来,矮身、后仰、侧头,说时迟那时快,在身体下意识做完了全套躲避的反应之后,尖刀刺入身体的痛觉才传进脑海。
“……嘶!”
胳膊传来剧痛的同时,牧肆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林知言。他面沉如水, 廊道身后的光把他的背影照亮,脸却埋在黑暗中看不分明, 他没来得及想太多, 连连后退了几步, 下意识捂住了手臂。
刹那间心如明镜——这个角度, 这个方向, 林知言绝对是冲着他的心脏下手的。
林知言是要杀他。不是玩闹也不是开玩笑,更没有什么俗套的杀人前的长篇大论, 他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虽然他闪得快, 但胳膊上也被划伤了又深又长的一道,血汩汩地流出来, 立刻沾满了衣襟,原本握在手里的手机也掉在地上, 发出了巨响。
意识到这一点,疼痛感飞快消退, 他知道那是激增的肾上腺素在起作用, 大脑被激素蒙蔽, 叫嚣着逃离, 而此刻,残留在求生本能外的最后一点意识问道:旋婳在哪里?
她安全吗?
眼前寒光一闪,沾着血的刀锋再次当头而下,反应过来的牧肆后退一步侧身避过,脚跟抵住玄关柜,矮身扶柜一脚飞踢试图拉开距离,但下一秒林知言刀锋一转骤然横劈过来,来势狠辣,虽然反应的时间连一秒都不到,但这角度绝对是经过精心计算的,如果牧肆真的是个养尊处优的画家,这一下足以劈断他的膝盖。
但在一线战场呆了大半年的牧肆也不是吃素的,他不是林知言的对手,但对于危险的感知已经登峰造极,刹那间险之又险地躲了半寸,刀锋在膝盖上方带出一泼血痕。
刺痛中他不要命似地伸手,环抱住林知言的肩膀,一个用力翻身,借着他的力道把他死死勒住,两个人一起失去平衡,在玄关柜上滚了一圈后“咚!”地摔在地上。他借着翻滚的力道试图让林知言松开握刀的手,但林知言却不让他得逞,混乱中滚出不知道多远,又撞在桌角。
而正是因为握着刀,林知言的力道比不过用两只手的牧肆,他借机后仰,猛地当胸一踹!
“咚!”狭小的地方根本避无可避,林知言结结实实地挨了当胸一脚,半倚在柜子上喘粗气。
牧肆也根本不敢乘胜追击,他拉开距离后第一反应就是踉跄起身往外跑。好在他们也根本没有离开玄关,门也是大开的。
牧肆的腿上受了重伤,他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一样几步冲到门口,现在按电梯肯定来不及,牧肆看也没看就掠过了电梯口,往对门方向走,两个黑漆漆的洞口,一左一右,一边是向下的安全通道,而另一边是旋婳家。
拿着刀的林知言就在身后,怎么选?
牧肆的脚步连停顿都没有,直直跑向了旋婳的方向。
“旋婳……!”进门看清楚了眼前的场景,牧肆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由爆了一句粗口。
旋婳毫发无损,但她却被锁在了沙发上。见到他来,旋婳把手铐扯得哗哗作响:“牧肆!你没事?!别管我,你先走,章谢他们马上就到了!”
牧肆摇头,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钥匙。他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握住旋婳的手腕,把她的腕骨塞进手腕铐里,他知道有种方法可以挣脱手铐,只是会使手腕脱臼,但危急关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低头正要让旋婳忍忍,忽然旋婳看向他身后,眼神发直:“牧肆……!”
牧肆下意识偏头一闪,一把刀从身后直直的扎进沙发前头的扶手上。
“……”牧肆倒吸了一口冷气。刹那间怒火直直冲上心头,连他自己差点被砍断膝盖都没有这样被激怒过——旋婳可还在沙发上!
他翻身而上,一把揪住林知言的脖子,像发狂的豹子一样把他往后死死地按去。那杀意确实已经冲昏了头,竟让他有了林知言无法挣扎的力气,两个人一路踉踉跄跄的后退,紧接着“哐!”地一声巨响撞上了悬挂在墙上的电视机。
液晶显示屏立刻碎成无数碎片,散落在地毯上,透明的小玻璃浸透了血。
但两人谁也顾不上了,牧肆按住林知言的脖子,“哐!”“哐!”“哐!”地接连三声,按住他的脑袋往碎裂的显示屏上撞。
“旋婳在那里你特么也下得去手!你这个……畜生……”
混乱中林知言喘着粗气,那声音里竟还带着扭曲而阴郁的笑意,他反手扭住牧肆的脖子,两个人像是头破血流的野兽一般死死扼住对方的咽喉:“关你、什么事……她是我的……”
空气在急速流失,彼此的喉咙里都发出了垂死的“嘶嘶”声。但即使到了这种程度,也没人肯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