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下不受自己支配的感觉。
好不容易能收工穿衣服,尹萝发现这根本不是女子衣裙。
闻一闻熏香。
没错了,裴怀慎的。
她裹在宽大的衣袍里,用荒唐的眼神同婢女交流。
离谱。
你,明白?
“娘子见谅。”
婢女面不改色地俯身,“澧苑没有女子衣物,一时半刻寻不来贴合娘子的衣裙。公子便说先取他的衣物,待制衣的匠人来了,娘子想要什么样的衣裙都尽可吩咐。”
尹萝:“……”
我说裴二你别演得太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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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黑衣暗卫半跪在地,“人手已尽数撤回,截杀影子三名,活捉传信使一名,已关入暗牢。公子可要亲自审问?”
“不用审问。”
裴怀慎抚着袖口,时不时看一眼手指,“只要让他活着就行了,等到需要他的那日,他自己会死的。”
而他宁死不说的气节,就会变成一把无主的刀。
利用得当,有时比真相更重要。
暗卫屈首应是,面露犹豫。
“说。”
“公子恕罪。”
暗卫字字铿锵,俱是肺腑切切,“今日公子收手,自是另有安排。但公子在繁花阁众目睽睽下现身,岂非是送了把柄给他人?”
繁花阁这一出,本该是金蝉脱壳、反将一军。跟着喊价是迷惑暗中人,裴怀慎一旦真的现身于人前,做定的局就全毁了。
裴怀慎何尝不知其中利害。
只是,没认出就罢了。
既然知道了那是尹萝,实在也不能看着她被这么糟践。
她中了软筋散又口不能言,当真被人买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给他们把柄也得看会不会用。”
裴怀慎漫不经心道,“没有绝对的坏事。”
只要运作得当。
“查一查繁花阁,还有嘉兰。”
暗卫忽然明了事情的不简单,抱拳道:“属下领命。”
“却弋。”
裴怀慎含笑看着他,语气轻缓柔和,“我知你忠心,才同你说得这般细致。你可明白?”
却弋无法放松半点,脑中的弦愈发绷紧,俯身深拜:“属下逾越,请公子责罚!”
“你是忠心,我怎么会罚你。”
裴怀慎脚步渐近,停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毫无笑意,“秘密行事,若情势生异,擒不住活口便就地格杀。”
“是!”
……
如果把尹萝自己看作npc,那她每天的日常刷新任务里,肯定有喝药这一条。
从东洲一路喝来中洲,这怎么不算一种横贯东西呢?
就是这身衣服,怪骚包又不方便,袖子宽宽大大的还长,动一动还得注意挽袖子。
“娘子,婢子来喂您喝药吧?”
尹萝当即拒绝。
喂药这种痛苦的事只有刷好感才启用,其他时候可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喂药是漫长折磨,一口闷就是猛烈攻击。
尹萝下意识地去找蜜饯——这里不是尹家、身边没有任何熟人,不会有这东西。
“嘶。”
尹萝顶着痛苦面具狂喝水,喝两下还得摆弄袖子。
裴怀慎踏进屋内,正看到这一幕。
……喝个药,眼睛都要红。
说她娇气果然没错。
“以后常备些蜜饯甜食。”
裴怀慎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抚了下尹萝的眼角,视线未及旁侧,“怎么伺候的?”
婢女伏倒,却一丝声音也无。
尹萝后背都发麻了,下意识攥住裴怀慎的手:“是我不让她们动手的。”
这跟街边喝茶、尹家相遇的裴怀慎都不同,充满了危险性和不可冒犯的威慑。
“这样啊。”
裴怀慎笑一笑,“你自有差遣,我便不乱插手了。”
婢女们齐声道:“谢娘子大恩。”
尹萝后知后觉:
玩红白脸是吧?
敲打一般人就算了,对心腹还来这一招?
“去换金丝蜜来。”
裴怀慎挥手让婢女们全都下去,顺势在尹萝身旁坐下,“喜欢花么?”
尹萝:“?还好。”
“那你从今日起便喜欢花了。”
裴怀慎神色悠然道,“为观百花常开盛景,以疏心事,在你的居所周围埋下赤炎丹,引温泉活水,以便时时赏花。”
尹家二小姐畏寒,屋子里常放着赤炎丹。“嘉兰”病重,却和尹二小姐不是一个病法,需要一个合理的缘由。
尹萝很想感谢,但听上去这更像是要玩真的把她长久地困在这儿。
“……谢谢?”
“话不用说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