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昨晚的窗帘似乎没有完全拉拢,从缝隙处映出了长长一条光线，自窗边延至床上。
东云侧趴在了安室透的胸口处，手臂从袖口露出半截挂在安室透的肩上。
黑色长发披散,散在他的背后、手边、安室透小麦色的胸膛上,还有一缕被安室透无意识地抓在了手中。
昨晚好好蒙在眼上的纱布有些松散歪斜，露出了点点眼睫。
脸颊贴在安室透的胸口上被挤得嘴唇都稍稍嘟起,虽有不适但睡得倒是安稳。
但睡在底下的人却是醒了,安室透的呼吸忽然加深，然后缓缓睁眼。
揽着东云腰间的手臂微微收拢，安室透下意识将东云掀起的衣摆捋了下去。
惺忪的睡眼在不远处窗户那道光线上停留片刻,然后才往下稍移，落在了东云的脸上。
满足的笑意从看到人的这一刻便在脸上露出。
是自己喜欢的人。
也是喜欢自己的人。
安室透伸出手,蹑手蹑脚地调整了下东云眼上的纱布。
但只这一下也惊扰到了东云的睡眠，黑发青年皱起眉，像是被惊扰到了,开始往安室透的怀中蜷缩。
安室透也就势换了个动作,两人从相叠的姿势改为面对面侧睡着。
这样也能挡住从东云背后的窗户那边照进来的光。
东云缩着脑袋往安室透怀中挤去，过了一会安室透便看着东云的脑袋微微动了动,
还是醒了。
被蒙着眼睛的人刚睡醒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安室透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捏了一下,眼见着另一只搭在自己胸口的手也要动了,安室透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东云的手。
“东云。”安室透抓着他的手，声音中忍不住的笑意,“早安。”
啊,是降谷零的声音。东云顿时就认了出来。
……那自己手上捏着的是？
光滑紧实的触感，而另一只手上能够感受到下方有力的跳动。
是安室透的手和……
昨晚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入脑中。
昨晚、好像、他和降谷零相互告白了，还亲……了？
东云的脑袋有些空白,但嘴上还是下意识回应道：“早安。”
白色的纱布又有些散开了。外面的几层松松垮垮地掉落到了东云的鼻梁上。
安室透看出了东云现在似乎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他笑了笑，也并未着急。
他将人从床上捞起，解开了东云眼上的纱布，终于露出了底下微微闭着的双眼。
安室透稍稍凑近后，他紧盯着东云的双眼，轻声道：“睁眼看看？”
听到他的话，东云这才尝试着睁开，卧室内所有的光源只源于从窗帘缝隙处漏进来的那一点光线，仅让人能看见房间内物体的轮廓。
也正好可以让东云适应。
眼睫不停地频繁
眨动着，东云的手不禁握紧了安室透的手臂，努力地睁开双眼。
终于完全可以正常睁开时，东云迫不及待地抬头去寻找安室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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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很模糊，却又比昨晚好了许多，已经可以辨认出安室透的五官了。
东云的手指缓缓触上了安室透的脸，他微眯着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下意识地向安室透靠近。
从眉毛到眼睛，安室透乖觉地闭上眼，他噙着笑，在东云的指尖渐渐移到他的鼻梁上时，又立即睁开。
他看着东云，任由东云的手在他脸上一点点抚摸着。
这样的动作已经很亲密了。安室透的笑容逐渐扩大：没有组织的那个音频，东云不可能忘记。
在东云的手指触摸到他的唇角时，安室透开口了，他笑着，故意问道：“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东云。”
东云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随着手指而动的目光重新看回了那双紫灰色的眼睛。
他没有回答。
安室透却感觉到了东云的靠近，放在他脸上的手指微凉，一如此时唇上的触感。
安室透的瞳孔倏地缩小，心忽然漏了一拍，他眨了下眼，看着距离不过几厘米东云的双眼。
原本想要撩逗的人反被将了一军，安室透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回应，怔怔地看着东云慢慢退开。
“记得。”东云回答道。
他抿唇浅笑着，笑容柔软而干净，还未完全恢复的眼睛也弯了起来。
从接近到退开时，他一直在看着安室透的眼睛。
“喜欢你。”降谷零，东云在心中补充道。
清晨昏暗的房间内，他再一次对安室透说出了告白。
怎么可能会忘记呢？东云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安室透。
在被安室透拉着坐起的那一刻，便像是冬日中的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