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老板爱咬指节这个癖好,普希金早已司空见惯。
再加上他本身并不是擅长察言观色的性格,因此完全不懂BOSS这次的举动与以往相比有什么其它特别的意义。虽说他也压根没明白这有什么好高兴的....难道是BOSS特别喜欢看到他受折磨??
...那种事情千万不要啊!!!
“BOSS...?”
普希金越想越害怕,终于忍不住试探性的出声。
“嗯?”
陀思应出一声低沉的鼻音,很轻的落在夜色里。他的心情实在很好,以至于即使一眼就看穿普希金在想什么,他也只随对方去胡乱脑补。“咳,你看我现在都减了这么多体重了,最近的食物又太难....啊我不是对您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就是说,那个,我可不可....普希金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期待,“痛快吃一顿,比如塞了两层猪排的汉堡、抹满黄油和鱼子酱的面包、香喷喷的蘑菇烤鸡和夹着大蒜的生腌猪肉...越说越肉眼可见地变馋了,唾液在口中疯狂分泌。
“普希金,"
没有打断部下的发言,等他说完后的陀思才用俄语开口,每一个音节都咬得准确、缓慢,带着某种从容不迫的优雅;纵然他的音量并没有多高,口吻也并不严厉,但依旧能让普希金的神经瞬间绷紧。"我对你的要求是什么?”
听见老板这么提问,普希金险些又出一身冷汗,“呃,那个,目标是体脂率降到12%以下
陀思的齿间又漏出一点轻微的、低低的笑声。
“那么,你现在是多少?”
“23%..."
面对这双向他望来,比之前更淡漠、也更使人畏惧的幽深眼眸,好似在被询问[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该继续做些什么]的普希金立刻退缩了,“那个,我突然觉得白水煮万物也不错,真健康,令我着.....果然心情好的魔鬼依旧是魔鬼!
完全没有认出自家老板中途换了个人的普希金垂头丧气地挪进酒店,忽然发现陀思也走了进来,甚至还去酒店前台询问自己的房号。普希金超级震惊。
研究所那边是提前有预订他们两个的酒店房间不假,但自家老板这段时间不是都和那个叫做织田作的人住在一起吗!?....掰?..?
....还是BOSS直接处理了他,就像使用完一次性工具那样??
正在等前台给他房卡的陀思只淡淡瞥了眼普希金,就把对方看得赶紧转回脑袋,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现的去坐电梯了。自家老板的心思根本没办法猜透。虽说伊万那家伙整天把神明啊主人啊的挂在嘴边,推崇至极到几乎是接近疯狂的扭曲,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伊万会变成狂信徒确实合情合理。别的不说,光是[死屋之鼠]之前在英国搅出过那么大的浑水,竟然还能让阿加莎那女人心甘情愿放他出来一一BOSS操纵局势与人心的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恐怖啊。算了算了,相比之下,他只是锻炼锻炼身体而已
,还有什么可抱怨....说他也不敢.......
明天就去看看织田作那家伙死了没吧。
拿完房卡的陀思按照指引来到空置许久的房间,对自己的半身此前都住织田作之助家里这件事并不意外。普希金好像误认为他会因那位杀手的差别对待感到不满,进而做出些类似报复或惩罚的泄愤举动。毕竟,[死屋之鼠]在里世界的行动虽不算显眼,但传出的名声基本都是负面一一谁也不喜欢自家原本安稳的后花园,突然在某天溜进一只来自下水道的老鼠。包括身为首领的他,也被那些交锋过且幸存下来的败者惧为[魔人]。
然而,[魔人]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如何,是好或坏。
他深知自己的目标与太多人背道而驰,在实现过程中被贬为邪恶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这种由俗世价值观所定义出的善与恶,他只会将其当作一种主流观念的划分标准,一种经过道德审查后的人为判定一一他可以坦然的将自己归为[恶],却不等同于需要为此付出包含内疚、忏悔,或者更多的负罪感。简而言之,他做出那些“恶行”并非是为了纵容心底那些卑劣的情绪或欲望,它仅是为了达成理想而必须使用的手段,理性、冷静,不掺杂半点个人喜好。哪怕它会挑战现有的社会秩序与规则。
酒店统一控制的中央空调让房间始终保持在适宜的恒温状态,陀思将暖和的披风与帽子逐一取下,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他的肩膀习惯性轻微内扣,站立与走路的身体重心也要更靠前些,靴底的每一次落地斯文而优雅,与步伐惯常沉稳的叶伊赫差别十分大。只不过比起这具身体之前的贫血体弱,如今的他无论气色还是体力都要好上许多。
陀思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仔细端详自身的变化,并与脑海中曾经的记忆逐一进行比对。
显而易见,另一个人格远比他自己要更爱惜这具身体。
即使对方没有留下除了咬痕以外更多的信息,陀思依旧可以从发生变化的其它细节来推导出更多结论。他捻起一绺落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