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不好了!那狗官带人来抄家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充斥着沈青杏的耳膜,她从床上惊坐而起,一本话本从床上滑落,她左手抚着心口,大口喘着粗气,久久都未回过神来。
她刚才又做噩梦了。
自从看了那个话本子后,她就老是做噩梦。
话本里的男主是她哥哥,而另外一个男主是那个权倾朝野的大奸臣卫纪黎。
他多年不娶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爱慕她的哥哥!
而在哥哥死后,他将她囚禁于府中,对着她这张与哥哥相似的脸日夜折磨,好不可怕……
刚才她梦见的,就是被他折磨的画面。
一想到这儿,她就浑身打了个哆嗦。
“太子妃,你可总算是醒了!”
面前的少女是她的陪嫁丫鬟,名唤书云,她拿起湿帕为她擦汗,红着双眼说:“你这是又梦魇了吗?”
沈青杏突然抓住她的手,眼神恢复清明,问:“你刚刚说谁来了?”
“就是那狗官啊,枢密使大人,卫纪黎,听说还是带了圣旨来的。”
沈青杏垂下手,如坠冰窖,此时来的圣旨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
太子谋反一事已是板上钉钉,等待他们太子府的,不过就是一通罪罚罢了。
可怜了她的哥哥,已经死在朱雀大街了。
她眸光阴寒,掀被下床,拿起墙上挂着的一把剑,寒气逼人地走了出去。
“太子妃,接圣旨怎么能拿剑?快把剑放下。”书云跟在她后头一路追。
沈青杏一言不发,死死咬着唇瓣,哥哥已经死了,沈家还被扣上了谋逆的罪名,这一切,怪谁?
都怪她的那个好夫君!
他害他们沈家至此,她一定要杀了他。
前院
一身金色蟒袍的男人头发凌乱,发冠在风里颤颤摇晃,他用手指着对面的男人,怒骂:“卫纪黎,你不得好死!”
对面的男人置若罔闻,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他才是王者,这边的太子只是一具蝼蚁。
他凉薄的嗓音发了话:“陛下有令,即刻押解废太子出京,永世不得回京。”
随后,一群士兵便朝着太子府里冲了去。
太子推开一旁的人,疯疯癫癫地往后院跑了去,迎面正好碰上沈青杏,他蓦然勾起唇角:“阿杏啊,你来得正好,看见了吗?来宣旨的人是谁。他不仅来宣旨,还要押送我们去苦寒之地呢。”
“你知道他是为了谁来的吗?为了你哥啊!”他看着她这张脸笑了起来,笑得越发诡异,“你跟你哥长得这样像,不如去伺候伺候他,说不定他高兴了,能让我们在路上好过一点呢。”
沈青杏瞪大眼睛:“赵韫,你疯了!”
她又想起了那个话本,还有曾经做过的梦,她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应验。
她早知道太子对她无情,可没想到他竟然能够说出这种话来。
再怎样,她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她扬起手臂,长剑朝他砍去,剑刃在阳光中破开一道光,耀眼刺目。
她的剑在赵韫手臂上划过,但是却没能杀了他。她被赵韫推倒,往后摔了去,脑袋磕在了院子里的一颗石头上。
她痛苦地倒在地上,绝望地望着天际上的一抹白,彻底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之中,她好似听见了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阿杏,我记得你只有成婚那天穿过红衣吧,今日这件红衣穿在你身上可真好看,像极了你哥哥请缨出战的那天,相信卫纪黎看了一定会移不开眼的。”
“太子府……没了,舅舅……也没了,我只剩下你了,阿杏,你不帮我谁帮我啊?”
“那卫纪黎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阉人养大的野种,在孤面前他连提鞋都不配!他还对你哥哥有那种龌龊心思,你说他恶不恶心啊?”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断袖,你说……他要是和一个女人发生了什么,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啊?”
“哈哈哈哈哈,他一定会很想死!”
“我可太期待看到他脸上绝望悲戚的表情了。”
……
沈青杏再次醒来时,是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的。
她从榻上撑坐而起,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火红潋滟的裙子,那裙子只有两层轻纱,轻薄得可以看见里面完美的曲线。
她怔了片刻,随即便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如此形态在此处。
矮榻的正对面便是房门,此刻,雕花的门上映出了一道颀长清瘦的身影。
木门被推了开,她下意识地想躲,可是这榻上连一床被子都没有,她实在避无可避。
来人正是卫纪黎。
那个权倾朝野的奸臣,书中的大反派。
他看到她的时候,似乎没什么惊讶,提步走了进来。
沈青杏一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些可怕的梦境,她突然觉得有些可悲,原来她不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