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洗过的天就是比往日干净,太阳刚冒出个头,便将天照的十分亮堂。
有那早起的雀儿咕咕叫了几声落在枝头上,瞧着远处零星的炊烟好奇。一阵微风拂过,枝头的叶子偏了一下脸,让凝了一早上的露珠顺势滑落下去,滴进土里。邻居家的婶子提着昨日分来的鱼,那鱼瞧着大概有四五斤。回来就被她养在陶缸里,今早杀的
时候还活蹦乱跳的。路过祭司家帐子时
她见着祭司似乎特别开心,白生生的脸上一直挂着笑。
“也不知道咱们祭司一大早上高兴什么?是不是又捣鼓出什么好东西了?”
他家伴侣接过收拾好的鱼,手起斧落,一条鱼被他利落的分成了几节。“听说祭司建的玻璃窑今天开工,想来他是因着这事儿高兴吧。婶子来了精神,"玻璃?就是之前提过放在窗子上的东西吗?"
汉子点头,“对,说是和透亮的宝石似的,不过具体长什么样,咱们还都没瞧见呢。”
“诶你说,那东西会比火折子还邪乎吗?”婶子一边好奇,一边将鱼块放在石板上煎。这是她从玥那儿学来的,煎过的鱼下锅煮味道更鲜。汉子白了她一眼,“什么叫邪乎?那....害。”
“对对对。”婶子附和道:“是比火折子还厉害吗?”
“这还真不知道,估计过不了两天,就都能瞧见了。”
吃完早饭,常念带着一大队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玻璃窑。制作玻璃的原材料他早早的准备好了,河沙、石灰石、纯碱和炭都分门别类的堆成一座座小山。过来时,他让乔和山抬了一个新做好的松木桌子,上面还能闻得见淡淡的松香。
桌子被放在玻璃窑的门口,一行人谁都没进去,全站在外面。
因着时间还早,建房的族人还没有出发,便呼啦啦地过来不少。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赶上做成的玻璃出窑,但现下看,好像还有别的热闹。“摆香案。”
微风拂面,常念站在松木桌前朗声开口。他的声音比往日听着要大,吐字干净利落。
一个带着双耳的红色陶炉被放到了桌案上,里面装着的事黄橙橙圆滚滚的豆粒。随着双耳炉被放下,后面又有人上前摆上重好的烧鸡和猪头。瞧热闹的族人这会儿才发觉,祭司是在准备祭祀仪式。刚才脸上嬉笑的褪去,神情都变得严肃。
松木桌上的香炉摆好,常念拿出准备好的三根香。
火折子把香点燃,他将右手四指交叠覆在左手上,双手拇指抵住香尾,然后举高与眉齐平,近乎虔诚的看着玻璃窑高声吟诵:“兴业长新,启步昌隆。万民便利,百货流通。”今早瑶也跟过来了,就站在他身后一步的位置,与厉并排,再后面就是今日一起过来的战士。他们虽然手里没有香,但都学着祭司的手势跟着吟诵:“兴业长新,启步昌隆。万民便利,百货流通。”几十人的声音凝在一起,显得浑厚苍劲,惊的远处的小花鼠都一溜烟跑没影了。
前来看热闹的族人有的打了个哆嗦,也都学着前面战士的样子抬手鞠躬。虽然刚才的话他们记得不全,但好在有人记着前面,有人记着后面,合在一起也诵出了完整的“兴业长新,启步昌隆。万民便利,百货流通。等所有人的声音都落下,常念才郑重的将三根香插到了香炉里。
玻璃窑虽然算不上有多重要,却是他开始一步步落实心中计划的象征。今日他或许是在祭天,但又何尝不是在向这个世界宣告,他来了!他不只是要自己精彩,也要带着这个世界一起精彩!常念回身,褪去刚才的庄重,搂着母亲的肩膀说:“您过来一点,一会儿声音有些响,别害怕。”瑶笑着随他后退,“好,我捂着点耳朵。”
常念把手放到母亲的肚子上,“我也帮他捂着点,别吓到肚子里这个。
“净胡说,他哪懂得害怕?”瑶拍走了他的手。
这段时间,她的小腹已经开始微微隆起,估摸着该有三个月大了。三月大的胎儿神经系统还没有发育完善,确实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他收回手,看向乔:“将炭盆端上来,燃竹筒吧。”
一节节竹子被扔到炭盆里,不一会儿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有个诶呦呦拍胸脯的嫂子问:“祭司,您这是在做什么?”
常念笑笑,对着大伙儿说:“这叫燃爆竹。都听见噼啪的声响了吧,这声音能驱邪祟,迎祥瑞!”“呦,这样吗?那乔你多烧一点,多烧一点。”嫂子笑着说道。
等爆竹燃完,跟常念过来的战士已经开始陆续往玻璃窑里走,村民们见状以为是热闹瞧完了,也准备离开。却不成想,祭司大人叫住了他们。“大伙儿先别走,今天玻璃窑开工,都讨个吉利,鹤、雁把东西拿过来。”
听说有东西分,每个人都表现的十分期待。祭司手里的东西,就是片叶子也是能雕出花的,谁不想要。与鹤相熟的一个人没看清楚是什么,只能抻着脖子问:“鹤,祭司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啊?”
鹤提了提篮子,笑着说:“是些零食,给咱们沾沾喜气。”
听说是吃的,大家眼睛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