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吓人的人皮等,陆晚摸索了许久,才在抽屉里找出半截蜡烛,点燃后倒了点烛油,固定在桌案上。
烛光将屋子照得半明半暗。
程厌非看着她脸上的刀疤,长长的一条,快要扎进眼睛里去似的,却没有掩去她眼尾那颗泛红的泪痣。
她似乎觉得房间闷热,抹了一把汗,那颗泪痣就显得更加惹眼。
程厌非别开目光,问道:“我不用被关回去吗?”
陆晚说道:“今天不用。”
程厌非的眼里染上一层疑惑,歪了歪头:“为什么?你们不怕我逃走吗?”
陆晚摇了摇头:“你逃不走的。”
是了,他膝盖伤成这样,就算没有人看管他,让他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走出去,恐怕也要废上好多时候。
程厌非抬眸:“可你说过会救我的。”
陆晚愣了一下,想了好一会儿才隐约记起来这是她帮程厌非去找那项坠时在马车上说的话,原来他听见了。
纱窗挡住了屋外的光,屋里的烛光影影绰绰,点不亮屋里的角落。
程厌非坐在床脚,烛火将他的身影拖得颀长,大片的阴影几乎将他吞噬。
陆晚看不清他的表情,想了想就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以为程厌非会说那什么时候才行,但他就那样安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兔儿。”
陆晚愣了愣。
程厌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陆晚回神后有些开心,忙点头:“可以,但只能在我们单独相处时。”
程厌非点头:“我晓得。”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兔儿,我可以吃糖吗?”
这还是他第一次向她提要求,陆晚心中很是高兴,可高兴了没多久就犯了难,在这样的荒野之地,去哪里找糖来给他。
意识到陆晚的犹豫,程厌非从黑暗中抬起头,他的睫毛很长,在暗光下将眼底的情绪撇去几分,陆晚只能听到他落在屋里的声音:
“蔗糖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