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开始纹身的原因,是当时他耀武扬威地向羡泽显露自己的伤疤时,她手摸了摸轻笑道:“我自己也是一身伤疤。但我更喜欢完美的东西。”
她或许是只随口一说,但一直以来将伤疤当勋章的戈左却不是随口一听。
他渐渐意识到,跟高高在上的叔父相比,自己竟然是那么的……
粗鄙且疮痍。
她更喜欢完美的……那便是叔父那样的吧。
但戈左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会在某次深夜去往神庙时,看到了祭台上纠缠的身影。
他本不能进来的,但因为新教神仆都知道他与弓筵月的叔侄关系,就不好太强硬的阻拦他。
戈左登阶时没看到侍奉的神仆与点灯的牧首,就应该感觉出来不对劲,可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拿此次出征的战功甩在弓筵月脸上,完全没想到——
祭台铺设的红绸挂在石梁上,如同半掩的床帐,金杯与贡品散落满地,像是一阵风卷席而过。
她侧卧着,露出光洁的脊背,因细密缠绵的亲吻而沉迷的歪着头,慵懒的甩着龙尾,丝毫没注意到身后远处的戈左。
弓筵月汗湿的卷发黏在肩膀锁骨处,他与她相拥,也自然而然看到了戈左,湖水般的竖瞳微眯,似是驱逐似是威胁。
如果说只是这般,戈左还能安慰自己——是她懵懂无知,是她龙性难忍,被他骗了。
可随着弓筵月与她低声交谈几句,她忽然似恼火似玩闹的暴起,握住他脖颈,面上含笑的将弓筵月按在石台上。
戈左连忙藏起来,他以为她要杀人,却听到叔父变了调的惊叫,与她毫不遮掩的野性又享乐的轻吟。
羡泽手指将他的脸掰过来,笑道:“你能憋到现在才出手,我也是挺佩服你的。”
弓筵月大口呼吸道:“如果不是因为碰上了发|情期,我也不会……只是,尊上既然知道我的本性……呃、也对我有心,为什么没有主动要过我?”
羡泽:“因为看你使出浑身解数很有意思。再说,你自身能分清楚吗,你此刻这样一塌糊涂,是因为与我这个人融合,还是因为与权力,与你的神融合?”
他因为她的举动而咬紧牙关颤抖,回答不出来。
她笑得似乎有些了然,弓筵月自己也分不清,他只觉得自认为膨胀的权欲逐渐虚弱,反倒是爱欲缠绕,如蜕不掉的蛇皮困住了他。
但他没有力气说出口。
弓筵月此刻剥去圣主的衣袍,也不可能在他的神面前故弄玄虚,在最赤|裸裸的状态下,他只是被发|情期折磨的一个多月没有进食的半妖,极度的刺|激与多次的融合下,弓筵月几乎感觉自己要昏了头。
但她却有些好奇道:“都这么久了,你竟然反应还这么好。传闻说蛇类甚至能持续十个时辰,你也能吗?”
弓筵月一窒,他有点后怕,也不知道传闻中龙性本淫,一个不够一群才行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一瞬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因为紧张而更加——
她看出他的反应,仰头眯眼笑道:“不过我也不在意,既然在两方面都用了你,自然也要送那个答应好的小礼物。”
弓筵月见到了她指尖捏的一点金光,随着她放软腰肢,这纯然金光也飘入他灵海内,灵海内涌现仿佛要被人扎根的痛楚,而她偏偏在这时候微微俯下身来。
仿佛是他与她要从肉身到灵海,彻底相连,这非同凡响的意味带来狂喜,撕裂灵海的剧痛令他颤抖,再加上躯体沉浸的刺|激,弓筵月几乎要放纵的叫出声来。
只是他不确定戈左有没有离开,他不想让与她之间任何细节被他人知晓,只死死咬住嘴唇。
可羡泽用指尖抵住了毒牙,道:“别藏着你的舌头啊。我很喜欢它。”
就因为这句“喜欢”。
他昏了头,用分叉的舌尖缠绕着她的手指。
什么伪装或诱骗的手段都如长袍那般无用的堆在地上。
戈左有没有听到?
当弓筵月之后再接见戈左的时候,已经不太在意这点了。
他裹紧衣袍,双手交叠,在面纱下含笑望着戈左,早已看不上他的挑衅。
因为身体里有一枚小小的金核,属于她的金核。
那一刻他无比笃信他们之间灵与肉,权与欲的联盟。
……
弓筵月几乎一夜没有睡。
她趴在他身上这般昏沉睡去,像是温热且沉甸甸的水浪盖在他躯干上。他没有忍住伸手碰了碰她脸颊。
她难得没有惊醒,或许是因为失忆,让她对东海屠魔的事情没有那么刻骨铭心。
羡泽在昏睡中时不时攥紧了他的衣衫与头发,她的梦里会有他吗?
可愈是她回想起当年的缠绵与容貌,弓筵月越是无法面对她。
这个薄情的爱人如果掀开他的头纱,会露出怎样嫌恶的表情?
外头的火盆渐渐熄灭,草原的夜晚很冷,帐下的温度也降下来。他应该摇铃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