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奇妙离婚这两年并不是没有找过工作。
现在的时代已经变了, 不像是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去人家店里工作,脾气硬一点, 顾客也不在意。
梁奇妙那脾气, 说好听点就是耿直, 说难听点, 就是一根筋, 不会变通, 也不肯变通。
她也试图扭转过脾气,有时候看到一些看不惯的事情, 都咬牙忍着,还得赔笑脸。但她可能天生就是出来跟各种人要债的, 她自觉已经很亲和,却被人认为自己是在嘲讽别人。
就这样, 找了一份又一份工作,梁村长的人脉挺强, 在很多人都找不到工作的情况下, 愣是给梁奇妙换了八份工作。
两年,八份工作啊!
家里的两个弟媳为了把她从家里赶出去,愣是咬牙忍住不去抢她的工作。
但梁奇妙就是一个都保不住。
别说是梁村长父女绝望了,就连几个弟弟妹妹都绝望了,一个个已经开始有了分家的打算。
树大分枝,梁村长能够理解。
但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们是因为彻底和彼此撕破脸了而分家。
梁村长是实在没法子了,这才想到了俞爱宝。
村里不是没有人在外面打工做生意, 但梁村长唯一能够想到能帮到自己的, 就只有俞爱宝。
因为从俞爱宝在外面的工作到现在回小县城后在学校的工作, 她都能完成的很好。
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开了两家店铺, 一家卤味铺,一家小卖铺。
还能带上自己的娘家人一起挣钱,可见俞爱宝的生意有多红火。
俞爱宝名校毕业,又有在外面大公司工作的经验,要不是回家嫁人,否则成就绝不止眼前这点。
她的见识肯定比自己要高,就算俞爱宝没办法让自己闺女去她那里做生意,或许能有什么好的建议?
但这两年梁村长已经求了太多人,现在一些老朋友看到他都避而不见,并隐晦的劝他放弃这个女儿。
梁村长怎么可能放弃梁奇妙,谁都能放弃她,唯独他这个父亲不行。
梁村长在家里唉声叹气。
小儿子去了他外婆家,其他几个儿子儿媳在工作,家里就他们父女俩。
梁奇妙蹲在地上补家里坏掉的簸箩,听到他的叹息,抿抿唇,半晌,开口:“爹,你就别管我了,我想好了,听说鹏城那边有很多厂招人,听说有些厂里的工人就只要坐在工位上埋头计件干活就行,不用跟别人接触,还有地方住,有东西吃,工资也不算多低,到时候您借我点钱,我去鹏城就行。”
梁村长猛地站起来:“不行,你怎么能去鹏城?”
他是打死都不会让自家闺女去鹏城的。
梁村长有个老朋友的女儿就是听信了这话,觉得去鹏城能够挣大钱。
但鹏城乱的很,挣钱的有,无法守住自己的本心,跟着学坏的也有。
甚至有的不是自己守不住,而是被诱骗走,关起来,专门去干不该干的事情。
梁村长不敢赌自家女儿会是幸运的那个。
“你只要在家里安安心心等着,大……大不了,你爹我去求求爱宝那丫头,看在你爹以前帮过她这么多次的份上,她也抹不开面子拒绝我。”
梁村长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原主俞爱宝早年父母双亡,早早就住进了梁外婆家。
没有爹妈的孩子,总是容易受欺负。
原主又不是个好脾气的,被家里宠着,早就宠娇气了,受不得一点委屈。
爹妈死后,更是要强的很,别人来招惹她,她也从来不委屈自己,原样还回去,得罪了不少人。
还是梁村长动了恻隐之心,一次次带着原主这孩子给那些人家说好话,软硬兼施。毕竟原本起头搞事的也不是原主。
后来原主考上大学,录取通知书却迟迟没来,梁外婆几人急坏了,一直去镇上问情况,却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干着急。
他们不相信俞爱宝没考上,以她的成绩,以她的心性,不可能在高考上心慌到考砸的地步。
没人相信,好些人都在劝梁家,不如让俞爱宝复读算了。
那些年一直有人被冒用身份抢走录取资格的荒谬事件发生,梁外婆担心的就是这点,于是求到了梁村长面前。
梁村长有人脉,忙活了一个多礼拜,终于帮忙找到了那份录取通知书。
因此,梁村长今天会说出让俞爱宝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跟孩子们计较这种玩笑话,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俞爱宝的确欠着梁村长不小的人情。
“爹,算了,前面八次,哪一次不是您豁出去找那些老朋友帮忙,您都快为了我把那些人脉都耗光了。”
梁奇妙把最后那点破损的地方补完,站起来,冷着一张脸道:“我已经想好了,您不用再劝我。反正这个家里,除了你之外,也没有人欢迎我。”
“你这孩子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