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道:“无妨,那我就带人去四处寻温娘子,温娘子有时虽调皮了些,但应当也是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将军与夫人在府中等候便好,我这就带人去寻。”
兵分四路,朝着四个方向去寻。江澈一人来到东边,都城繁华的街道大多都在东边,温允禾喜欢热闹,大约是一个人又跑到哪去凑热闹了。
搜了几条街道都无果,到甜水巷的巷口,江澈隐隐约约看到前方有一男子背着一女子向前,那女子的身形好似……是温允禾!
江澈大步上前,不靠近都感觉到他身上冒着冷气,让人不寒而栗。
温允禾已经靠在秦霖的背上不省人事,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江澈远远就闻到了好大的酒气,皱起了眉头。
温允禾今日怎么了?不是说自己不喝酒的吗,怎么突然喝这么多,还是跟一个陌生男子?
还没待江澈要开口,秦霖已是主动放下温允禾,待江澈稳稳接住后才作揖道:“江公子。”
江澈先是检查了温允禾的衣物确定未有破损和动过的痕迹,又试了下额头发现并未发烧,这才舒了口气,向秦霖挑眉:“你认识我?”
“年少有为的国子监祭酒江澈,谁人不知?”秦霖嘴角勾起一缕若有若无的笑。
江澈不愿与这位奇怪的男子做多纠缠,眼下把温允禾安全送回温府才是要紧事:“不知阁下姓甚名谁,今日大约是温娘子叨扰你了,江澈先送温娘子回府,改日定亲自登门道谢。”
秦霖仍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我姓甚名谁,江公子明日问温娘子就好。”
江澈看着眼前人,又看看靠在自己身上不省人事的温允禾,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眼下又确实找不到对方具体的过错,只得作罢,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告辞”。
似是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寒意,温允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只出现了一个伟岸的背,自己呼出的热气把前面这人的耳朵吹的红红的,自己这是在被背着吗?
是梦中,还是现实?温允禾只觉得好疲惫,眼皮又沉沉闭上了。
“凌钦,是你回来了吗?我好想你。”
江澈一开始还未听清温允禾的呢喃,便以为在唤他的名字,待凑近了些,方才听到温允禾唤的那一声“凌钦”。
他当然知道凌钦是温允禾的青梅竹马,但他没有想到凌钦去世已有小半年了,温允禾竟还对他念念不忘,若是换作旁人,他定是要夸赞上一句鹣鲽情深,但换成温允禾,他心底却泛起一些说不出的滋味。
温允禾难道还在等凌钦回来吗,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凌钦功高盖主,战死沙场是圣上起的心思,怎会留下活口。
江澈一时有些心烦意乱,背上的人似乎睡着了,呼吸变得均匀起来,轻微的气息声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让他烦乱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已是快宵禁的时候了,街上没有多少人,只有冷冷的月光打在路上,他背着温允禾在都城的青石板路上走着,一步仿佛便是一处月光。
每几步路好似就到了温府,从前江澈尚未觉得这段路如此近,现在倒是想着这段路再远些。
温父温母焦急地守在门前,看着江澈背着温允禾走来,方才大松口气般迎了上来。温夫人见温允禾面色酡红,身上还泛着酒气,一看就是喝醉酒了,气不打一出来,一边指使着温宁毅赶快把女儿从江澈身上接下来,一边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女儿酒醒后该怎么教训她一顿了。
温宁毅从江澈身上接过温允禾后,对江澈说:“小女不懂事,让江祭酒见笑了,今日多谢江祭酒相助,他日定好好答谢。”
江澈微微颔首笑了笑道:“温将军言重了,小女之真性情乃世间少见者也,在下觉得甚是可爱。”
温宁毅听了江澈的回答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在心里暗暗感叹道,小女这幅烂醉的样子都能夸上一句可爱,看来这江澈对小女真是用情极深。江澈也算是年少有为,品性也好,对温允禾又如此认真,若是小女也心悦他,也不失为一对良配……
江澈见温宁毅不知为何突然对着他发起了呆,轻咳了一声,温宁毅方才意识过来,朝江澈抱歉地笑了笑。夜深了,江澈便也不再叨扰,告辞后便离开了。
……
温允禾醒来时,已经日上杆头了,她悠悠地睁开眼睛,却突然发现阿爹阿娘正坐在她床前看着她。
她心里一惊,脑海里一下子涌现出来昨天她做的种种,温允禾突然有些无颜面对父母的感觉,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偷偷地打量着阿爹阿娘的神色,两辈子了她还从未在阿爹阿娘脸上见过这般严肃的神色,心道不好,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温允禾,你昨日去哪玩去了,又跟谁去喝酒了?”温夫人语气严肃地朝温允禾问道。
完了完了,连她的小名融融也不叫了,阿娘肯定生气极了。
温允禾想着若是把秦霖也供出来,阿娘知道她与一个没认识几天的人游玩喝酒,指不定会更生气,她只好回答道:“我一个人去静心湖那儿玩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