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何泰活着,才能彼此利益最大化。
霍翎:“那殿下知道我为什么要活得如此汲汲营营吗。”
“我费心谋划,为的就是做到我想要做到的事情,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我权衡利弊,不是为了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受委屈。话到此处,几乎陷入无解的僵局。
端王第一次无法理解霍翎的坚持:“阿翎,你能放过那个险些害死你父亲的羌戎小将,为何就不肯放过何泰?”“很遗憾,我没有看到殿下的诚意。
这样的纠缠注定是没有结果的,霍翎已经失去继续争执的想法,她抬手,整理鬓边凌乱的碎发,抚平被端王抓出褶皱的袖子。细碎的阳光透窗而入,霍翎尽可能平静:“殿下,我不想与你说重话,也不愿在你面前失态。”
“你让我自己一个人静静,你先回去休息吧。”
端王这回没有坚持:“好。”
霍世鸣、方建白和无墨都没敢走远,站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生怕里面会吵得不可开交。
可一直到端王出来,他们都没有听到过任何超出正常交流的动静。
“霍将军帮我劝一劝阿翎,莫要让她气着身体,我明日再过来。”
端王叮嘱一句,让霍世鸣不必再送。
方建白望着那扇虚掩着的门,很想大步走进去关心霍翎,可他终究还是没有踏出那一步:“无墨,你快进去看看吧。”在方建白说话时,无墨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她小心推开门,探头往里瞧了瞧,才嗖一下钻进屋里。
霍翎握着火钳,站在炭盆边,正试图抢救那些烤成黑炭的花生。
刚才方建白往里面洒了一把花生,还没烤好,端王和霍世鸣就进来了。
然后他们光顾着说话,完全忘记炭盆里还烤有东西。
实在抢救不过来,霍翎又将火钳丢回去,身体后仰靠着墙壁,目光落在花生燃烧时腾起的火焰上。“小姐,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无墨凑到霍翎身边,握住霍翎的手。
霍翎顺着她的动作,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
她的双手,白皙修长,却不细腻。
上面布满了每日练字射箭磨出的茧子,无名指还因长时间压迫微微变形。
“小姐手上的茧子又厚了。”无墨叹气。
“没关系。”霍翎轻笑。
这样一双不算完美的手,才让她感到安心。这清晰留存的痕迹,可以证明她的时间没有虚度。
无墨听到霍翎的笑声:“我还以为小姐生气了。”
“是有一点。”
霍翎说:“不过不是生端王的气,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原本就要做好希望落空的心理准备。
无墨惊讶:“小姐做错了什么吗?”
在无墨面前,霍翎从来都不需要掩饰。
“我气我自己,竟差点被这样的虚情假意所蒙蔽。”
“端王凭什么觉得,我是可以被敷衍的。他不帮我杀何泰,却还想要得到我。
无墨瞪大眼睛,终于知道霍翎和端王是在为何事争执。
“.....姐不是已经与端王说好了吗,他为何会改变主意?”
"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
昨天端王对何泰的杀意不是假的,今天就突然转变了主意,一定是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何泰今天应该来找过端王。”
无墨:“需要我去找人打听吗?”
“不用。”霍翎握住她的手,温柔道,“县衙都在端王的掌控之中,你去打听,一定会传入他的耳里。“我虽猜不到何泰具体与端王聊了什么,但能让端王改变心意的人和事,无非就是那几样。”
这才是最让霍翎在意的地方。
在触及到端王真正核心的利益后,她永远都是需要让步的那个人。
她很不喜欢让步的滋味。
从小到大,她好像一直在退让。
可不退让又能如何,不做个大度温柔的姐姐又能如何。
有些东西,是怎么争都争不来的。
现在面对端王,霍翎又生出了这种无力的感觉。
她能从端王身上争取的,好像都已经争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东西,是她无论如何争取,端王都不可能会给的一时间,霍翎竟然有种失去追逐目标的茫然。
她不愿随波逐流。
但接下来,她该往何处去?
好在无墨的话拉回了霍翎的思绪:“端王这么敷衍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霍翎点了点无墨的额头,为她这不灵光的脑瓜子头疼:“你要问的应该是:端王这么敷衍我,他该怎么办?”“现在是他要想办法挽回我,又不是我急着哄好他。”
“我们呢,只管稳坐钓鱼台,先安心等着看他如何折腾,如何表达诚意。
无墨都快被她家小姐说晕了,努力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