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需要陛下与臣妾配合一番了。”
得了景元帝的同意,翌日一早,霍翎写了一道懿旨,盖上凤印,让崔弘益往国子监走一趟。
江祭酒听说宫里来了内侍,还以为是景元帝有什么吩咐。
结果刚一跪下,看到崔弘益从怀里掏出懿旨,脸色就很有些不好看了。
崔弘益才不管他的脸色好不好看,当即开始宣旨。
听清懿旨的内容后,江祭酒的脸色难看到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这道懿旨也没说别的,就是说江祭酒在公主师一职上不称职,不能教好公主。
正好公主还没对江祭酒行过拜师礼,就不劳烦江祭酒教导公主了,她会为两位公主另请高明。
真的,江祭酒宁愿霍皇后在懿旨里狠狠骂他一顿,都好过如此不轻不重的话语。
他可是国子监祭酒啊,负责的就是教导和管理国子监里的学子。
结果这会儿,霍皇后直接下了道懿旨,斥责他这个公主师不称职。
连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都教导不好,他还有何颜面执掌国子监?
“祭酒大人,请接旨吧。”
崔弘益笑眯眯地看着江祭酒。
江祭酒脸色灰败,颤抖着双手接过懿旨:“臣愧对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信任。”
等崔弘益离开以后,一位下属过来扶起江祭酒:“大人,您怎么了?”
江祭酒唇角泛苦,却也没说什么,回屋写了一道折子,表示自己不能胜任公主师一职,也无颜继续教导大公子和国子监的学子,上书请辞国子监祭酒一职。
京中几大衙门都在一条巷子里,霍翎这道懿旨也没避着旁人,很快,这件事情就传到了御史台的耳朵里。
御史台都是些什么人啊,他们拥有风闻奏事的权力,也就是说,即使他们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拿不出什么确切的证据,只凭道听途说就能参奏一本。
更别说如今不是风闻,而是确有其事。
皇后的懿旨,凭什么直接颁给朝臣。更别提这道懿旨,还逼得国子监祭酒上书请辞。
一旦开了这种先河,皇后现在可以逼走国子监祭酒,以后也可以逼走其他臣子。
还没等御史们商量出个对策,宫里又有消息传出来,景元帝驳回了江祭酒的请辞,还说公主师一事是公主师一事,国子监祭酒一事是国子监祭酒一事,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霍翎也给江祭酒的夫人和女儿赏了些东西,说是念在江祭酒劳苦功高的份上,特意厚赐他的家眷。
这一套操作下来,直接把御史们整不会了。
江祭酒本人的心情也是十分复杂,看着夫人和女儿兴高采烈的样子,掩面一叹。
余光扫见江祭酒的表情,江夫人让女儿和下人都退下,细问了事情经过。
当得知江祭酒都做了什么后,江夫人狠狠翻了个白眼,一点儿都不同情自己的丈夫。
“你也真是的,既然是同时给大公子和两位公主讲课,怎么还分出了个三六九等呢,难道两位公主的身份不比大公子尊贵?”
江祭酒叹气:“我……唉,我,我就是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江夫人怒道:“要我说,你就是读书读迂腐了,光顾着什么男女之别,忘了还有尊卑之分。”
江祭酒揉了揉额头,连忙转移话题:“现在陛下和皇后娘娘不同意我的请辞,倒是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江夫人也为丈夫发愁:“不如这样,明日我往宫里递个帖子,进宫给娘娘请安,试探一下娘娘的心意。”
此事的症结,还是在皇后娘娘那里。
江夫人这帖子递得快,宫里的回应也快,第三天上午,江夫人带着女儿进宫给霍翎请安。
霍翎对江夫人的态度很温和,听说江夫人出身江南,还与江夫人说了说江南的美景和吃食。
与江夫人聊过以后,霍翎的目光顺势看向江家大娘子。
江家大娘子今年十一岁,眉目雅致,气质娴静,端坐在一旁,就像是从仕女图里走出来的一般。
霍翎夸道:“大娘子生得可真好。”
要是别人那么夸也就罢了,江夫人看了看皇后娘娘的脸,只觉得皇后娘娘比册后大典那时还要美上三分。
江家大娘子也很不好意思。
霍翎夸完以后,又考教起江家大娘子的学识,满意道:“不愧是江祭酒和江夫人的女儿,小小年纪就饱读诗书。你平日里都在哪里读书。”
江家大娘子道:“平日都一个人在家里读书。”
霍翎说:“一个人读书多无聊啊,不如进宫来,和大公主她们一起读书,也能有个伴。”
江家大娘子瞪大眼睛,下意识看向她娘。
江夫人也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皇后娘娘会将她家闺女点为公主伴读。
江夫人有些摸不准皇后娘娘的心思,但皇后娘娘都这么问了,江夫人轻轻朝女儿点了下头。
江家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