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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文盛安他们这些中间派现在的做法,不也是暗含着对季渊晚的支持吗?
也许文盛安确实没有私心,但这无疑是对天子权威的挑衅。
想清楚这一点后,文盛安缓缓起身,向景元帝行礼:“微臣明白了。”
他立刻抛弃原先的立场:“下一次大朝会,微臣会亲自上表,请立襄安郡君为后。”
***
立后的纷纷扰扰,与霍翎有关,又与霍翎无关。
毕竟她目前还无法左右朝臣的态度。
所以霍翎就安心待在府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相比起霍翎的淡定,无墨明显愁得不轻,连着几天都睡不好,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什么意外。
霍翎看她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无奈一笑,安抚道:“只要陛下坚持,我就一定能成为皇后。”
无墨道:“小姐,你怎么这么信任陛下。”
“我了解陛下。”
霍翎放下手里的毛笔,用水洗了洗指尖不小心蹭到的墨迹。
“他要是不想给,一开始就不会允诺。”
只要景元帝想给,正如他当初说的那样,在过继一事上,朝臣已经联合起来挑衅过他的权威,他不可能容忍他们再来挑衅第二次。
他在立后,也在立威。
如今反对立后的声势看着浩大,不过是因为景元帝还没有真正出手。
练完字,霍翎原打算再去练会儿射箭,却见门房送来了一张拜帖。
掀开拜帖一看,霍翎眉梢微挑。
“是谁来找小姐?”
“说出来吓你一跳。”霍翎道,“是靖国公世子。”
当初在皇家猎场时,靖国公世子猎到了一头野猪,赢下了头彩。
后来校场比赛,靖国公世子也同霍翎一样上了场,位居第二。
无墨说:“我们和他,好像没什么交情吧。”
霍翎打算见一见这位靖国公世子:“现在没交情,以后就说不定了。”
很快,靖国公世子郑新觉被请到了厅堂。
郑新觉今年二十出头,眉目俊朗,身姿挺拔,一举一动都能看出行伍之气。
霍翎笑问:“不知郑世子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郑新觉道:“我是奉家母之命,给郡君送些温补的药材。”
据郑新觉所言,他的母亲与霍翎的母亲在未出阁前是手帕之交。
这回郑母没跟着去猎场。等他回京以后,郑母听说霍翎受伤之事,就备了些温补的药材,让他赶紧给霍翎送来。
两人的母亲到底有没有交情,霍翎也不清楚,不过她还是收下了郑新觉的药材。
目的达成,郑新觉没有久留,喝完一杯茶水就起身离开。
“郑世子这是何意?”
无墨查看了下那些药材,大都是些温补滋养的名贵药物,价值不菲。
霍翎道:“应该是来跟我示好。”
如今朝中勋贵势力依旧强大,但不是所有勋贵府邸都能世代尊荣。
像霍家,以前也算是朝中数得上号的勋贵,最终因战败一事落得个除爵贬官。
靖国公府没有霍家那么惨,却也是落寞了。空有公府的名头,但靖国公在朝中只是个六品小官。
霍翎估摸着,靖国公府接下来应该会旗帜鲜明地支持她成为皇后。
这应该也是景元帝希望看到的局面。
端王一系的船再大,能上船分润利益的也只有少部分人。
剩下那些想分润利益却无船可上的人,都是可以被她撬动的力量。
靖国公府是第一个来投石问路的,却不会是最后一个。
***
七月渐深,又是十天一次的大朝会。
朝堂上终于不只是反对立后的声音,也开始有支持立后的声音响起。
你说襄安郡君出身不行?
霍家如今是没落了,但祖上可是前朝时期的名将霍正思,这族谱能往上追溯好几百年,这也叫出身不好?
你说襄安郡君的祖父是被先帝贬去永安县,景元帝立襄安郡君为后就是提拔霍家,就是不顾先帝的旨意。
先帝都没有说过不能立霍氏女为后,朝臣却妄自揣测先帝的想法,莫非先帝给你托个梦?
至于功绩?名望?
请封折子的内容犹在耳畔回响,拿这个来攻讦就更站不住脚了。
……
“立谁为皇后是陛下的家事。”
“陛下若要纳一个妃嫔,即使是纳为皇贵妃,也是陛下的家事。但立后,事关社稷,此乃国事。”
……
两方相争不下,靖国公和兵部右侍郎吵得几乎要打成一团。
直到文盛安亲自出列,呈上立后奏表。
景元帝御览奏表,微微一笑,一锤定音:“朕准了。”
“册后的诏书,便由文卿起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