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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石头(十九) (2 / 3)

只是这老板今日有些神游姿态,无论调酒师再说什么他都不说话了。打烊的时候去储藏室搭了个床,让别人该下班下班,他要在那里对付睡一觉。那调酒师不由得又想,老板这么厉害,怎么还被老板娘赶出来了?老板莫不是个妻管严吗?苏景秋睡在那小行军床上,实在是萎顿不适,有几次差点掉下去屁股摔开花。他一边睡一边想:明晚可不能再睡这里了,不行就去开个房吧!家是回不去了,他回去,那逃难的母女肯定不自在,没准找借口就要走,那司明明也就会走。到时他一进门,倒是能睡到自己床上了,只是家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家的样子。

苏景秋满脑子是司明明,他自己也纳闷。怎么回事,对郑良的感情就这么禁不起推敲吗?他的爱情就这样站不住脚吗?起初他因为结了婚,觉得司明明是自己人,从而对她另看一眼。现在是怎么回事呢?苏景秋在行进床上辗转,一直到天大亮才反应过来:司明明来了,那一定也看到郑良了吧?那时他们配合警察做笔录,良也在旁边的。而他回家后想对她坦白,话说了一半被她捂住嘴,无论如何不肯让他说出那个名字。苏景秋腾地坐起来,决定打给司明明。

司明明正在上班路上,收音机依旧播放

首奇怪的故事,拥堵的街道上喇叭声此起彼伏,堵车堵得人脾气都要比天气躁。

“你来酒吧了是吗?”苏景秋径直问她。

“是的。”司明明跟他解释:“当时你在电话里听起来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我怕你出事,就去看看。”“那你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苏景秋又问。

“你当时在录口供,被警察和当事人围着,我琢磨着要很久,而且你看起来也没有性命之忧,我就走了。”“我问的是你来看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苏景秋都没发觉自己的语气急了:“我到家了你也没跟我说,你做好事不留名吗?”“实在是不值一提。”司明明说。她有时不太理解,为什么在人际交往中要“记账”,我为你做过什么、你为我做过什么,一笔一笔清清楚楚。依她之见,这世上没有完全平等的关系,谁付出多一点谁付出少一点,并不太重要。她因为担心苏景秋半夜驱车去了酒吧,但这个举动并没改变任何事,的确是不值一提。说回到关系,她寥寥几次恋爱分手,都被对方清算。前任说:某年某日我为你奋不顾身、某日某时我送你某件东西、某时某分我对你付出真情,你对不起往日种种。换到司明明头上,她一头雾水,翻不出任何一笔账来反驳。在司明明看来,很多事她做是顺手。吃饭结账对方没带手机,她结了;对方需要帮助,与她顺口一提,她帮了。但这些若都要拿出来清算,那这未免太上不得台面了。凡与她清算之人,她都不要。

她不与任何人清算、邀功、道德绑架,也绝不许任何人如此对她

司明明的情感不功利。你可以因此说她不爱任何人,但不能否认她的正直。

“你不懂,司明明。”苏景秋说:“并非不值一提。人与人之间并不皆是利益,还有很多别的东西。我嘴笨说不清,但你能来,我很高兴。”“为什么?”司明明困惑地问:“我没帮上你任何事。”

苏景秋想了想,谨慎开口:“你这种人可能不太明白,甚至还会嘲笑我的想法婆婆妈妈。但我觉得我还是得跟你说:你能来,代表那一瞬间你关心我。这还不值得开心吗?”司明明就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关心你,只要咱俩关系不解体,我永远关心你。”

“我真谢谢你。”苏景秋笑了:“你那脑回路真牛。”他转而问:“那你既然来了,你看到什么了?”“绕来绕去,终于问了。”司明明说:“我看到了郑良。你那天见义勇为,因为我们公司的郑良。你喜欢的人是郑良,我早就知道,我之所以没说,也是觉得这不值一提。”“我...”苏景秋想解释,司明明却打断他:“都有过去,都别细问。我快到公司了啊,见面说。”

司明明挂断了电话,而苏景秋没说完的话被堵了回去。他还想跟司明明说:我看到监控的时候感受很复杂,倘若非要追究这种感受,那就是我有可能爱上了你。但司明明挂断了电话,苏景秋要憋死了。司明明跟那个怀孕的女员工约了面谈。

按说这种事不该她处理,她手下各个精兵强将,应对这样的事很容易,但那女员工点名要跟她这个老板谈,说别人说的话很可能都是套路。她在办公室等了会儿,下属把女员工带了进来。姑娘气色不太好,面无血色,坐下的时候下意识摸了下肚子。“要么坐沙发上?”司明明说:“能舒服一点。”

不待女员工回答,她又说:“这种时候要尽量卧床,待会儿咱俩谈完,你就回家吧?我看医生给你开了半个月假条。”“你都不怀疑我是假怀孕?”女员工问。

司明明摇摇头:“我先说我的观点,其实这个观点昨天我们部门的同事也跟你说了:根据法律法规规定,我们不会也不能在你怀孕的时候辞退你。你后续的工作可以根据你的意愿沟通调整,前提是保障你的身心健康。“做母亲不容易,我们都知道。”司明明说着起身用一次性杯子给她接了温水,秘书敲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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