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慢半拍才表达出吃惊的中也,“什么,你和费奥多尔在一起了??什么时候!?”
被逮住质问的落单叶伊赫:“…………”
“什么,你居然完全没看出来?!”普希金对中也更震惊,“简直再清楚不过了好吧,你看他们俩都同进同出的!”
“同进同出也不代表就在一起啊,你和伊万不也同进同出!”中也反驳。
“我那是和伊万同进同出吗!”普希金气得拍大腿,“我那是和泥巴人偶同进同出!”
“还有泥巴人偶捏出来扎你屁股的岩刺。”太宰治在旁边补充。
普希金:“…………你一说我又开始感觉屁股疼。”
“这个…大概是在俄国停留的时候吧……”
要叶伊赫对着熟人公开交往细节,他有点不好意思。
总之当时,他们在那栋废弃医院的大楼门前驻足了许久,又将墓地里那些倒下的十字架与石碑逐一扶正、拭去浮尘。
由于俄国地处高纬,又是临近冬季的气候,以至于当叶伊赫抬头望见零星飘雪时,才发现街道旁的路灯都亮了起来,是钨丝灯芯的特有暖色调,并不似煤油与瓦斯那般稍嫌暗沉。
结果就是他们不得不在夜色与风雪里走了很长的路,才找到一间老旧的小旅馆。
那是一幢孤零零耸立在荒原上的三层矮楼,全是由原木搭建起来的,只做了简单的切割与加工,看上去十分粗犷;但它的烟囱里正升起阵阵灰黑色的烟,从窗户透出的光芒明亮,令人下意识联想到熊熊燃烧的温暖壁炉。
“我记得这栋旅馆的主人,”费奥多尔开口,“如果他还健在的话。”
推开门进来,能看到招待台后是一位相当年轻的小伙,冷着张脸和他们打招呼,“要住多久?”
比起全程笑容可掬的日本服务员,眼下这种冷漠到连嘴角都下撇的接待态度反差太大,让叶伊赫颇不适应的眨了两下眼,才想起这里是没有微笑服务一说的俄国。
按照叶伊赫的视角来看,虽然费奥多尔总是嫌弃果戈里的性格活泼到仿佛变异,但其实他自己微笑的次数也不少,而且总是很容易……吸引他的目光。
“一晚上。”叶伊赫回答。
“一千两百卢布。”
面容始终冷峻的小伙在面前的厚本子上记了几笔,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放在台面上。
“只剩一间房了,在二楼最尽头。给你钥匙。”
“怎么只剩下一间?”
拿过钥匙的叶伊赫有点诧异——这间旅馆的位置已经偏到他觉得营业都是一个奇迹,竟然还能住满?
“一群徒步越野爱好者,在附近扎营过夜时被熊袭击。”
小伙也没有拒绝回答,“人没事,熊有点事,好在它逃走了。但帐篷被撕破好几顶,只能就近找间旅馆住。”
言下之意是你们也真是来得巧,正好今晚满客给赶上了。
叶伊赫:“……原来是这样。”
和熊搏斗这种事情竟然也能说得如此稀松平常,他也真是长了见识。
但只有一间房……
遵循铭牌的指引走上二楼,用钥匙打开发黑的木门,面对着宽仅有一米不到的一张单人床,叶伊赫深吸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就算是费奥多尔意识内那间已经回不去的高塔宫殿内,床的尺寸也是大到能轻松睡下三个人的…!
遑论这张单人床还是木头框架的,铺了层洗到泛白的床单,整体看上去还算干净,但实在令人担忧它能否支撑得住哪怕多一个人的重量。
窗外的呼啸风声更明显了,窗框被雪花拍得轻微作响,寒气顺着门缝往里钻。
叶伊赫让费奥多尔先进来,自己则关紧房门,去壁炉那边生火。
“它这里提供热水吗?”叶伊赫不放心的问。
这间旅馆老旧到取暖都要靠烧木头,怎么想都不会有电热烧水器之类的便捷家电。
“楼下会有锅炉房负责烧水,”了解这间旅馆情况的费奥多尔为他解答道,“可以直接洗澡。”
“哦,那你先去。”
叶伊赫让身体更容易受凉发烧的费奥多尔快点去洗个热水澡——早知道今晚会被困在这么偏僻的旅馆里,他应该落地就先买两身换洗衣服。
等他接着费奥多尔也洗完澡之后,壁炉里升腾的火焰已经将这间房间烘得暖洋洋了。
似乎是知道叶伊赫会不自在,费奥多尔提前熄灭了天花板的钨丝灯,只剩篝火在摇曳,在墙壁上倒映出长长的影子,偶尔溅出几许火星,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即便如此,叶伊赫踌躇片刻,还是开口,“我可以……”去那把椅子上将就一夜。
“您不过来吗?我想,这张床应该能够睡得下我们。”
外套挂在墙壁的简陋衣钩上,仅穿着单薄衬衣的费奥多尔用极轻的声音,带着点细微的笑意,便成功让叶伊赫的话在中途哑了火。
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