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晕乎乎的纳闷之际,原本合着的床帐被人从外面掀开,金梧秋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才猛然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先是她被常念骗了,萧凛抓住她,告诉她真实身份,然后谢映寒带人找到了她,再然后她就发现,谢映寒也有真实身份,比萧凛的还要令她震惊。
“感觉怎么样?太医说中毒不深,但暂时不要乱动。”祁昭凑到金梧秋身前,想伸手摸摸她的脸,金梧秋向后退让,冰冷的目光让祁昭不敢再近一步。
这回他是真的心虚了。
“我原本是想跟你说的,就是那晚,我问你若我不是谢映寒你会如何。”
“可后来我犹豫了,怕你不肯接受。”
“我知道我不该骗你,我错了……”
祁昭深谙金梧秋的性子,解释再多不如直接认错,乖巧的跪坐在金梧秋身旁,等待被谅解。
然而,金梧秋只是看了他两眼,就将身子转了过去。
祁昭见状,趴过去看她:“哪里不舒服吗?”
金梧秋闭上双眼,拒绝与他交流。
祁昭抻着脑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定她是真的不想理自己后,在她额头、脸颊和脖颈上摸了摸,确定体温正常后便不再打扰。
感觉到身后那人离开,金梧秋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盯着床帐上的繁复龙纹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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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两副药后,金梧秋头脑清明了不少,但人还是没什么精神。
从侍奉她的宫婢口中得知,此处是皇帝的麟趾行宫。
祁昭每日都挺忙,总是有大臣过来求见,但一日总能抽出些时间来看金梧秋几回。
他知道金梧秋不愿理他,也不强求,有时坐坐就走,有时扶着金梧秋到花园里走两圈。
休养了大概七八日,金梧秋的身体总算恢复,这才让宫婢去请祁昭来说话。
很快的,祁昭便迈着欢快的步伐来找金梧秋,宫婢们自觉告退。
“太医说你身体里的余毒都清了。”
祁昭看着瘦了一圈的金梧秋心疼不已,已经命人去把鲍御厨从皇宫请来,让他想办法用药膳给梧秋调理调理身子。
“这几日有劳了,多谢照料。”金梧秋客气的说。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祁昭深情款款的看向金梧秋,却没有得到回应,只见对方淡然一笑:
“谢还是要谢的,有些话也该说清楚。”
祁昭心生不妙:
“你想说清楚什么?”
问完后,不等金梧秋开口,祁昭又追加一句:
“别说什么从此陌路的废话,我不会答应的。骗你确实是我不对,你想骂我、打我,想怎么出气都可以,但你不能否认我们之间的感情。”
这些天,金梧秋在思考,祁昭也没闲着,他想得很清楚,他是绝对不可能放手的。
“我们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虚假的,你不过是没体验过我这样的女人,觉得新鲜才会半推半就与我在一起,我承认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但再美好的梦都有醒的时候。”
金梧秋盯着手中的茶杯,在澄澈的茶汤中看到了自己的挫败的影子,自嘲的笑了笑,随即坚定抬头,正视祁昭的目光:
“梦该醒了,就让彼此梦中的那个人保持最完美的姿态退场吧。”
祁昭想过金梧秋会想跟他分开,但没想到她会这么果断,两个人明明那么相合默契,无论是精神还是□□,总是能让祁昭清楚的听到心底的声音,那声音告诉他,他们就是为对方而生,过往的抗拒不过是为了等待命定之人出现。
现在,他的命定之人出现了。
但她却想退场了。
“退什么场?为什么要退场?”祁昭喃喃道,像是在问金梧秋,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金梧秋问他:“你想软禁我吗?”
祁昭疑惑:“什么?你知道我不会那么做的。”
“既然不会软禁我,那你有什么理由把我留下?”金梧秋冷静发问。
祁昭哑口无言。
他想金梧秋自愿留下,但显然对方不这么想。
不仅不想留下,还急着跟他撇清关系。
“那……我们以后……”祁昭艰难的问出,预感答案会令他失望。
“到此为止吧。这个结局对你我是最好的。”金梧秋说完便起身要走,经过祁昭身边时,被他拉住了衣袖。
金梧秋沉默以对,静待着反驳他可能要说的任何挽留的话。
两相坚持良久后,祁昭忽然叹了口气:
“此处离城有些远,我送你吧。”
金梧秋讶然他竟这么轻易就答应让她离开,不过这正是她所期盼的。
“不必,给我一匹马就好。”金梧秋说。
她现在急需快速回到自己的地方,用熟悉的环境包裹住自己,才能从这段莫名其妙开始,又莫名其妙结束的感情中走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