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许任何人染指,困囿住他,藏一辈子。
所以,虽然目前看来可能是被暂时推开的陆熵比较惨,但颜清却隐隐有种预感,最终丧失主动权的,肯定还会是他那个小天使性子的好友迟雪洱,被护在巨龙坚硬的磷片下,像对待他的宝石一样,每天变着法的又舔又咬。
这样一想,他突然有种不知道到底该心疼谁的荒谬感。
颜清叫了辆车,把魂魄出窍的迟雪洱带上去,一路上这小少爷都没有说话,眼神始终呆呆的,离得近了颜清才发现,他的嘴唇还肿着,似乎还有点破皮了,在他那张没有血色的苍白小脸上显得尤为突兀,看起来怪凄惨的。
陆学长下嘴可真狠啊。
把人送到家,要进门前颜清还不忘交代他:“雪洱,我知道你现在世界观还崩塌着,也听不进去别人讲话,但为了你跟陆学长之后麻烦少点,你一会进去后最好还是尽量调整下自己的情绪,别让你家里人发现你的异常,不然这事可能很快就会让大人们知道,你也不想把情况闹这么大对吧。”
乍一听到他提陆熵,迟雪洱凝重了一晚上的神色才总算是有了一点波动,乌润的瞳仁颤了颤,眼圈微微变红。
“我知道了。”
这可怜见的。
颜清叹气,拍拍他的肩膀:“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好好睡一觉,其他的等到明天醒来再说。”
虽然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但毕竟是毕业聚会,这个时间也算合理,苏影并没有太多心,等了他这么久自己也困了,便打着哈欠上楼,也嘱咐迟雪洱赶紧洗澡睡觉。
迟雪洱想让自己的大脑太乱太紧绷了,便去泡了个热水澡,想试试能不能放松下来,结果泡到浴缸里的水都凉透了他才想起来出来,哆哆嗦嗦擦干净身体,躺到床上时觉得头好像更痛了。
闭上眼睛裹紧身上的被子,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就是感觉自己一直在做梦,从五六岁的时候到现在高中毕业,每个阶段都是陆熵,十岁时一脸深沉装小大人的酷哥陆熵,十五岁时戴着棒球帽,身上总是有淡淡烟草味的陆熵,二十岁时在学生会意气风发,被很多学弟学妹追捧崇拜的陆熵。
最后又突然跳到他高中毕业的这一晚,陆熵从幽暗的长廊走出来,高大的身影迎面压下,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捏住他的下颌,狠狠亲下来。
迟雪洱推开他,哭着打了他一巴掌,陆熵望着他,脸上是很受伤的表情,然后便转身离开。
再次见到他时,便看到他胳膊上挽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儿,两人亲密地交谈,脸上都是甜蜜幸福的笑容,即使经过迟雪洱身边,也不曾多给他一个眼神,仿佛只当他是个陌生人一般。
迟雪洱大汗淋漓的醒来,听到耳边苏影焦急的声音:“乖乖,宝贝儿你终于醒了,怎么突然发这么高的烧,再不起来爸爸妈妈就要送你去医院了。”
发烧?迟雪洱脑子晕乎乎的,心神还停留在刚才的梦境中无法抽离,慢慢的才察觉他的身体的确很热,四肢被烧得酸软无力,眼皮眨一眨,就有滚烫的泪珠落下来。
苏影忙用湿巾给他擦眼泪,看着他烧得通红的小脸,又撕开一个退烧贴给他贴上,急得跟旁边的丈夫说:“要不还是去医院吧,打一针或许会退的快一点,这样烧下去可怎么行。”
不等迟父回答,迟雪洱就抓住她的衣角,虚弱地开口:“妈妈,我没事,我不要去医院。”
迟雪洱不喜欢医院,从小就不喜欢,家里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是也不能因此就耽误病情,苏影犹豫了一会,坐下来握住他的手:“那再等两个小时,如果烧还不退,不论怎么样我们都得去医院了,听到没有。”
迟雪洱睫毛微弱颤动了几下,撇过脸,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有细密的雨丝不停拍打在透明的玻璃上。
“下雨了。”
苏影也看向窗外:“是啊,台风要来了,预报说今天会有大到暴雨呢,宝贝儿别多想了,赶紧睡一觉,好好休息,说不定一会烧就退了。”
差不多三个小时后苏影又上来给他量了次体温,庆幸的是烧真的退了,迟雪洱的脸色也不再一直泛着异样的潮红,看得人揪心。
她打湿一条毛巾简单给他擦了身子,看着小孩在睡梦中还一直紧皱着眉头,没有一刻是松开的,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不开心的梦。
这么小的年龄,还刚刚结束高考,本该是人生中最放松快乐的阶段,到底有什么天大的愁绪。
一场暴雨,从下午陆陆续续下到晚上十多点才算停,迟雪洱下午基本就不烧了,就是身体还很虚弱,没什么体力,晚饭也是苏影给他送到楼上的,他胃口也不大,草草吃了几口应付。
闲下来无所事事,这才想起来去看手机,一整天没打开,微信里已经积攒了很多条消息,大多数都是同学们发来的,主要都是问填考志愿或是暑假安排的事。
还有颜清发来的几条,他很贴心,估计也是怕昨天那件事给他带来的刺激太大,没有刻意去提,就单纯问候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