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眼前的一切都是梦。
但却真实到难以想象。
他知道脚下这座废墟城市的名字——神滨市。
也知道空中那声声传递着凄厉与绝望的存在被称作——魔女。
维维安很茫然,什么是……魔女?神滨市又是哪儿?
他为什么会梦见自己从没听说的东西?
画面一幕幕流转,维维安终于看见了唯一熟悉的存在——丘比。
他似乎在目睹着别人的记忆。
——为了最好的朋友,为了拯救唯一的朋友,一次次逆转时间,又一次次失去。
维维安骤然头疼欲裂。
“不要相信丘比——”
似乎有人在对他说。
陪护在一旁的提姆第一时间发现了维维安的异常,额间溢出冷汗,双眼紧闭,紧皱着眉,死死咬着牙,似乎在经历莫大的痛苦。
提姆按响警铃,又轻声呼唤着维维安的名字。
维维安在急切的呼喊声、杂乱的脚步声和噼里啪啦的暴雨声中缓缓睁开了眼,宝石般的蓝眼睛湿漉漉的,却没有任何光泽。
一身汗涔涔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几缕金色的发丝贴在白皙的额头,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脆弱。
梦境的记忆逐渐淡去,唯有深刻的痛苦留下茫然。
维维安残留着痛苦的目光,骤然精准地看向了窗边。
丘比的瞳孔在耀眼的灯光下,像一对透着血色的琥珀。
它看着维维安,静静地看着。
提姆注意到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警觉起来,他起身绕过医生走到窗边,拉上窗帘,“这样好些吗?外面有什么东西吗?”
维维安哑着嗓音回:“没什么。”
丘比仍然没有离开,它的声音传到维维安的脑中:“维维安,请相信我,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
医生的检查很快结束,除了情绪波动过大,他的身体暂时没有任何问题。
医生们都离开后,维维安进浴室擦了擦身体,换了套衣服,他的伤口仍有许多没有恢复,暂时还不能淋浴。
大概是他的速度有些慢,提姆来敲门提醒:“维维安,注意伤口。”
维维安低低应了一声。
从浴室出来,维维安看着窗台上仍然没有离去的丘比,毫无血色的唇紧紧抿着,目色暗沉。
提姆警惕地瞥了一眼窗边,试探着问:“你一直看哪儿,有什么东西吗?”
维维安摇摇头。
可他的表情却不是这样说的,阴郁的瞳孔始终紧地盯着窗边的丘比。
“帮我削个苹果吧。”维维安说。
提姆:“好。”
维维安:“谢谢。”
他的注意力却没放在苹果上,而是看着削苹果的小刀若有所思。
……锋利、便于隐藏。
提姆将苹果削好后,维维安不止拿过了苹果,还拿过了小刀,“谢谢你,提摩西。不用一直陪着我,这个时间你应该去休息了吧,公司的事务辛苦你了。”
两人并不是无话不谈的兄弟,提姆也清楚自己的疑问不会得到解答,握着小刀的手顿了顿又松开,他无奈地笑了笑,提醒道:“注意小刀,刀刃很锋利。”
维维安点头:“我会的。”
离开时,提姆隐晦地看了一眼窗边。
玻璃窗紧闭着,外面的风雨无法侵扰病房内,合拢的单薄窗帘平静地垂落着。
一切都很正常。
没有波澜,也没有多余的存在……
提姆关上病房的门后,蝙蝠洞内收到了他的短讯。
[最坏的结论被验证,只有维维安能看那只神秘生物。]
病房内,维维安不紧不慢地吃掉苹果,他出了一身汗,补充水分很正常。
待他清理干净,抬手朝窗外的丘比挥了挥。
丘比意会,身姿轻盈灵动地跃跳至维维安的病床上,声线昂扬:“维维安,晚上好。”
维维安轻轻笑了笑,静寂的房间内响起他轻飘飘好似一阵风一样的声音,“丘比……”
被子下的左手紧紧攥着那把削苹果的小刀,他笑得温和,问:“我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来求助我呢?”
丘比诚恳地回答:“因为你是特殊的,我必须先向你求助。”
“是吗?”
维维安离丘比仅有一线距离,藏在被子下的左手猛然发动,手腕发力,小刀在手中流畅地一转,锋利的刀刃直直插入丘比绵软的身体中。
“那让我试试看,能不能杀死你……”
维维安神色冷厉,语气轻淡,像是在说刚才的苹果甜不甜。
丘比挣脱的速度极快,瞬间就从维维安的刀下逃出,雪白的身体上带着一个小小的血洞,但没有鲜血溢出。
维维安面色遗憾,“看来是不能了。”
丘比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