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在被子上,眼珠子也要被这番话吓得掉在地上了,她顿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贺随,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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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闻姝站在院子里,打了个喷嚏,抬手揉了揉她微凉的鼻尖。
“冷了?”沈翊从屋内走出来,说着吩咐月露去拿闻姝的狐裘。
闻姝摇摇头,“没,不过山里是更冷些。”
过完年,该拜会的人家也拜会了,得年十六才开朝,闲来无事,沈翊就带着闻姝来山里的庄子上住几日,远离定都喧嚣,也别有趣味,就是人少空荡,显得格外冷。
沈翊从月露手中接过织金狐裘给她披上,“屋内暖和,觉得冷就进屋去。”
“想站一会,山里的空气和定都的不一样,能嗅到雪花落在树木上的味道。”闻姝把手缩进了狐裘里边。
“定都太吵了,这里安静。”沈翊在家养伤近两个月,早就厌烦,“饿了没?我让厨房准备晚饭,都是些山珍,新年吃多了油腻,换换口味。”
“好啊,我们来的时候不是瞧见有人在挖冬笋吗?让他们做一道来尝尝。”冬日里能吃的时蔬也不多,闻姝觉得冬笋要比春笋好吃。
沈翊转头吩咐了下去,坐在亭中的石凳上,“难得这样清闲。”
住在山中别庄,清闲雅致,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
闻姝也很享受这一刻,“咱们能在这里住几日?”
“等楚国议和的消息传到定都,就得回去。”然后就又得开始忙了。
有时候沈翊也很厌倦睁开眼就要勾心斗角,可没办法,不得不做,再等几年,争取多一点这样清闲的日子。
别庄的厨子难得见到一次燕王燕王妃,使出了浑身解数做了一顿膳食,比在王府吃的还要丰盛。
闻姝点名的冬笋炒了腊肉,还有灵芝鸡汤,人参炖乳鸽,灵芝和人参是山里采的,鸡和鸽子是庄子上养的,除此之外蘑菇、木耳等,都是鲜美的山珍。
“鸡汤很鲜,你也喝一碗,对伤口有益。”沈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那个疤痕实在太显眼,每每闻姝瞧见都不忍心看。
“冬笋也不错,多吃点。”两人互相夹菜,如寻常夫妻。
山里头天黑得早,没了定都的张灯结彩,用过晚膳之后,再到院子里来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即便有灯笼也不顶用,现在又不是夏天,夜空没星辰明月,闻姝远眺一眼,总觉得远处黑黢黢的山里藏着猛兽,连忙回了屋。
院子里冷,屋内烧着地龙倒不觉得,天黑下来,庄子里也没有人家放爆竹焰火的声音,冬日里也没有虫鸣声,静得闻姝不一会就打哈欠,两人早早就入睡。
这一觉睡得沉,日上三竿两人还没起,闻姝醒来时迷迷糊糊看了眼滴漏,都要用午膳了,她慌忙坐了起来,“这么晚了。”
沈翊仍旧躺着,伸手去握她的手,“不急,再睡会。”
难得有这样宁静适合睡觉的时候,沈翊也偷个懒,和闻姝一起睡懒觉。
“还睡,都要被人笑话了,哪有睡到这么晚的。”闻姝撑着被子想要下床,“昨晚睡得早,也算睡够了。”
“在家里头有谁笑话,”沈翊趁着她下床,一把捞过她的腰身,压在他身上,不让闻姝动弹,“偷得浮生半日闲。”
闻姝被他搂着,没了奈何,“王爷,你已经闲了两个月。”
“不够,”沈翊抬首用额头蹭了蹭闻姝的脸颊,“和你待一块,怎么都不够。”
也没什么事做,哪怕就是躺着、坐着闲聊,也会觉得日子很有盼头。
“可我饿了怎么办?”闻姝伸出指尖描摹他俊逸绝伦的眉眼,越看越喜欢。
沈翊失笑,“罢了,那就起来吧。”
闻姝扯了下床榻边的铃铛,从沈翊怀里坐起来,月露闻言进来伺候洗漱。
用了一顿不知该说是早膳还是午膳的膳食,闻姝拉着沈翊散步消食去了,山里边冷,但披着狐裘,走着就还好。
闻姝的手被沈翊牵着,她仰头笑笑,“有种老了回归田园生活的感觉。”
沈翊何尝不享受这一刻,“你喜欢等咱们老了就在这定居,或是去南边寻个小镇修个宅院,届时就咱们两人,谁也别想来打扰。”
闻姝问:“孩子你不管了?”
“到时候咱们的孩子也都大了,孙子就不管了,谁生的孩子谁带,实在不行让孙子孙女跟着咱们住,那也热闹。”沈翊说着,都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和姝儿,当有这样的晚年生活吧。
闻姝想想也不错。
两人闲逛着,也不知走到了哪,听闻一阵嘈杂声,他们闻声走过去,原来是大厨房的院子。
“忙什么呢?”闻姝好奇地探头进去。
众人瞧见两人,连忙下跪行礼,被厨子拎着后腿的一只野兔就格外显眼,一个劲的用腿蹬他。
“哪来的兔子?”闻姝还是头一次见,灰色的毛发,不算漂亮,就是山里常见的灰野兔。
拎着野兔的厨子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