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神奇,像他这样一个被贬之人,大概一辈子都只能待在那个地方了,但是,三年前,他被调到了束城当知县,负责主修堤坝,束城那地方常年发洪水,三年前朝中不知是谁提了一嘴,说黄淘此人有修堤坝的经验,于是他就被调派过去了。”
“这堤坝一修就是三年,眼看着马上就要建好了,前段时间突发大洪,那些堤坝竟然被冲垮了,还淹死了不少村民。”
说到这里,卫纪黎便知晓了,束城发大洪的事,朝中人尽皆知,陛下圣怒,正打算问责当地知县与工部的人。这事发生的时候,他还未回京城,虽听过,但不知那知县的名字叫黄淘。
林七雪又说:“此事一出,黄淘自知有罪,竟是先一步逃跑了。你说既然那人给你的信上写了黄淘的名字,有没有可能他知道当年十二绣楼的事情?咱们要去寻人吗?这会不会又是一个新的陷阱?”
他听他讲过元太医府上的事,万一这又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呢?
卫纪黎沉眉思忖:“被派去抓黄淘的,似乎是兵部的人。不管怎样,咱们都得去找黄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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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沈青杏用过早饭后就在园子里散步,她还没有好好地逛一逛这长平侯府,今日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
一路上,府里的下人们都会唤她一声“夫人”。
远远的,她瞧见了管家领着一个郎中离开,她立即大步跑了过去,拦住那人:“你刚刚去给大人看了病?”
郎中惶恐,点头道:“是,夫人。”
“他的病情……说给我听听。”
郎中看了眼管家,管家使劲给他使眼色,威胁他不许把刚才的事说出来。
他只能硬编道:“夫人,大人他……无大碍。”
演!
给我接着演!
要不是她昨晚知晓他那么废物,怕是也信了。
她唇角勾起,她都明白,男人们,自尊心强,瞒着她也是正常。
她让开道:“你走吧。”
她继续在府里闲逛,很快就走到了卫纪黎所在的那间书房,房间的窗户半开,隐约从中透出一个朦胧的红影。
她瞪大眼睛,目光炯炯朝里面看去,那个身影纤细的红影,似乎是个高挑的男人!
两人挨得很近,似乎在说什么外人听不得的悄悄话。
好啊!
竟然还金屋藏娇!
新婚第二天,就勾搭狐媚子,卫纪黎,你厉害!
她气冲冲地走过去,还未走近,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卫纪黎长身玉立于门口,道:“娘子,你怎么过来了?”
她歪头往里面探去,可卫纪黎却移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无论她往哪边看,都看不到。
“你屋子里好像有人。”
卫纪黎温柔回答:“不是女人。”
“那是谁啊?你的男人?”
“噗嗤……”屋里的林七雪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不能说话,谁懂这种憋笑的痛苦?
卫纪黎负手阖上了房门,朝着台阶下走来,走到了她的面前,轻抚她的脑袋,说:“我只有你。”
然而沈青杏脑子里面想的却是:他昨夜在她面前那么废,一大早就找了郎中看病,然后还叫来了他金屋藏娇的美人儿,估计是想在美人儿面前大展雄风一番,找回一点属于男人的自信。现在被她发现,不得不来安抚她这个正房。
她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笑眯眯道:“大人,我知道的。”
“你知道就好。”他神情温柔,抚弄着她的发丝,桃花眼就像春水涨潮了一般,迟疑地说:“昨晚,咱们……”
沈青杏的脸颊“刷”地红了,想起昨晚他埋在自己胸前的模样,她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哈!昨晚大人很勇猛!很强悍!”
虽然他很废,但是面子还是要给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