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得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裴林“哦”了一声,不太在意地拽下毛巾,眯着眼睛笑着,说:“沾了一点点水,很快就干啦。我去睡了哦,阿潮。”
江潮打着哈欠点头。
裴林淡定地离开次卧回到自己的主卧,锁上门后失魂落魄地往床上一倒——
他的脸埋在毛绒睡衣中,热度从锁骨一路向上攀升。
脖子是烫的,脸是烫的,耳朵也是烫的。
裴林伸出手扒拉着被子扯到自己身上,又裹着厚厚的羽绒被在床上打着滚。
太可恶了,这个江潮!裴林恼怒地想。
他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时间——
11点58分了。
今天都不跟江潮说话了,今天都不要再喜欢江潮了!
裴林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今天的最后两分钟,全都用来讨厌江潮!
他裹在被子里闷了好一会儿,感觉呼吸发烫才重新钻出来。
然后又……赶紧去拿手机看时间。
零点刚过两分钟。
裴林为自己多讨厌了江潮两分钟而有了小小的的得意。他点开聊天软件,又意外发现江潮在四分钟之前拍了拍自己。
刚好就是11点58分。
裴林抿着嘴,回了个“1”。
江潮还没睡,大概正在看手机,立刻回了个句号。
裴林收起手机,按灭了屏幕。
窄窄的手机屏幕里,映出了他嘴角没来得及藏起的一抹笑容。
多讨厌了江潮两分钟,裴林觉得自己像是赢了什么了不得的比赛一样,美滋滋地进入梦乡。
另一边,江潮还躺在床上看手机。
正在翻他们台里的通讯录。
今天酒局上他听欧阳司提了一嘴,说台里最近有个s级的综艺节目在做策划,几个组的老大各提了一名主持人作为候选,其中就有裴林。
江潮“嗯”了一声,往嘴里送菜的动作没停,含糊说:“哦。”
欧阳司不悦:“你就这反应?”
江潮这次干脆都不回答了。
欧阳司是个特别拧巴的人。他脾气不好,偏偏又想在别人面前装出一副体恤下属、没有架子的模样;他看见江潮就生气,又非要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就算你对我不礼貌,我也不跟你计较的宽宏大量。
江潮“哦”了一句,说“知道了”。
江潮酒量不错,时常被欧阳司拿来挡酒——江潮这人,嘴里是蹦不出什么阿谀奉承的场面话,可欧阳司刚好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他不说话,才不会抢风头;闷头喝酒,也不会惹事得罪人。
这是最符合欧阳司要求的。
最开始是机缘巧合,出来吃饭时刚好碰上江潮他们部门团建。他听说有这么一号人,之后就叫上了他。
……第一次还被拒绝了。
秘书为难地替他转达,说,江潮不去。
欧阳司足足愣了半分钟。
当台长这么多年了,叫别人吃饭,还真是很少被拒绝。
但那次江潮还是来了。
欧阳司浸淫官场多年,一下就琢磨过来了。
江潮准是有事儿求他。
那天酒局散后,他大度地说:“小忙可以帮。”
江潮跟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
又把欧阳司气坏了。
之后江潮说:“不用帮忙,没到帮忙那地步。台里有个小主持人,新来的,你可能不认识,叫裴林。”
这话欧阳司可不爱听了:“南台扫地的阿姨,门口的保安,姓什么叫什么,家里几口人,我倒背如流。”
他自以为拿捏到了江潮的弱点,甚至已经脑补出了他俩密不告人的关系:“说吧。”
江潮依然是那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说什么说?裴林那个试用期的打分,你可以看看。”
欧阳司心里冷哼一声,心想,求人办事居然是这种态度,小伙子没被社会毒打过啊。
但紧接着,江潮又说:“如实评价,如实打分,不用高看他,也别打压他。你要非说我有什么要求,那就是这个——这算要求吗?我觉得这不算。”
裴林这人,优秀是毫无疑问的,但他并不锋芒外露。
这是好事,但在电视台里,这反而成了坏事——平时闷不吭声,关键时刻表现了个大的,太容易遭人记恨了。
偏偏裴林自己毫无所知。
江潮比他早工作一年,这电视台里的拜高踩低,他这一年里见识了太多。
最后,江潮说:“裴林靠他自己,什么都能做成,不需要任何人给他开后门。他不需要这个。但别人也不能故意打压他。”
“不用捧着他,给他应有的评价就足够了。”
欧阳司的秘书给江潮发来了那个s级的策划,江潮大致扫了几眼便关上了。
他说了句谢谢,又去找着那策划方案里提到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