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痒竟又变成了小小的心酸。
裴林放下吉他,转过头去瞥见江潮盯着他的视线。
先前那些被江潮的意外出现而躲进心底的悲伤在这一刻重新冒了头,裴林踢掉拖鞋,两只手抱着膝盖坐在沙发,轻声开口对江潮说:“我下午去扫墓,发现我爸已经去过了。”
江潮接过他的吉他重新放好,拖着圆滚滚的小沙发坐到旁边,两腿一伸懒洋洋坐好,应了一声:“嗯。”
“他昨天还问我,今天要不要回家。”
“嗯?”
“我说我不回家。结果今天下午看到他在我妈的墓碑下又放了一张我的照片,又觉得心软。”
“嗯。”
“有时也觉得不忍心,可一想到回家又是无休止的争吵,依然觉得心烦。”
“嗯。”
最后,裴林看向江潮,挺认真地说:“阿潮,我有时好羡慕你和江汀姐姐。”
江潮依然只是“嗯”,半晌后淡淡开口,道:“羡慕我们天天打架?”
裴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江潮换了个姿势,两只胳膊向后撑在小沙发上,依然语气平平地说:“想回就回,不想吵架就不回,别纠结。”
裴林:“我想想。”
江潮依然只是“嗯”了一声
江潮的语气平平淡淡毫无起伏,嘴中的话语也始终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字。看上去是略显敷衍的回答,可裴林知道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江潮都有听进去。
江潮不会说别的,不会对裴林的家庭指手画脚,也很少主动开口安慰,但裴林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安静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