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便觉得心口发痒,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下颌,“用,还是不用?”
耐心地、循循善诱地,等待后者颤声应答。
却,事与愿违。
位置轰然颠倒。
赵珩的眼眸睁大了一瞬,而后猛地意识到姬循雅做了什么。
姬将军断然道:“不必。”
他脸上的方才的犹豫踌躇瞬间烟消云散,冷淡得仿佛从未出现过。
俩人折腾了许久,姬循雅因来见赵珩,本就系得松松垮垮的发冠不堪重负,终于一下从姬循雅发间滚落。
“珰——”
发冠坠地。
三千黑发垂落,细密,光亮,又柔软,简直像是,一网蛛丝。
发丝遮住大半视线,昏暗中,唯一明亮的只有姬循雅的眼睛。
明亮,却冰冷。
可内里情绪汹涌,赵珩似乎看见了,那薄冰存存龟裂。
漫出熊熊烈火。
人本能地渴光,于是赵珩倾身,想去触碰这抹光亮。
一直自居上位者,掌控全局的他,终于成了蛛网唯一的猎物。
……
氤氲了半日的雨缓缓落下。
秋雨细密,不比夏日来势凶猛,却连绵不绝。
“滴答、滴答。”
雨滴自檐上落下。
冰凉光滑的手指在温热的肌肤上游走。
赵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忍了片刻,踹了他一脚。
只是操劳过度,反应难免比平时慢些,还未碰到身边人,便被抓住了脚踝。
五指收拢,严丝合缝地贴住。
“陛下。”
姬循雅柔声唤道。
赵珩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听到姬循雅这么温柔的声音,当年姬循雅做公子时都没如此腻歪地唤过他。
脑海中警戒声大作。
方才俩人的接触,让赵珩微妙地意识到了些不对劲。
与他想象中的,很有出入。
赵珩掀开眼皮,“景宣。”
正看见姬循雅将一方帕子四四方方地折好,放入袖中。
赵珩定睛看去,瞳孔剧震了下,“景宣。”
“嗯?”
赵珩由衷地问:“你是不是有病?”
姬循雅轻轻点头,神情竟然透出了几分赧然。
还是那副,不胜羸弱,任君施为的模样。
赵珩刚升起了那点色心又因为身上的疼而被掐灭了。
皇帝陛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却因为牵动伤处疼得呲牙咧嘴。
“陛下。”姬循雅忙去扶他。
赵珩道:“不对劲。”
姬循雅清凌凌的眼眸茫然地看着他,“什么?”
好像根本没听懂。
赵珩今日被他骗过好几次,说不出哪里不对,只道:“不对。”
姬循雅垂首,露出片净白的颈,“臣不解,臣明明事事皆按陛下的意思办。”
赵珩:“是,但……”
不待赵珩纠结完,姬循雅面带忧色地问:“陛下您腿上要不要紧?臣方才见有些红了,要不要传太医来,”
赵珩接口,“来看看?”
“来为陛下开些消肿去磨伤的药。”
赵珩深以为然,信手扯过一份被他批为狗屁不通的奏折,往姬循雅怀里一扔。
立刻被姬将军接住。
赵珩面无表情地说:“滚。”
姬循雅眨了眨眼。
他神情越无辜,赵珩就觉得大腿越疼,“不滚等着朕留你用膳吗?”
姬循雅朝赵珩感激一笑,“陛下仁德,已经留臣用过了。”
赵珩震惊地看着姬循雅。
谁来告诉他这等混账话是谁教姬循雅的!
若非他现在实在不想动,这时候已经摇晃着姬将军大声问:“你是被鬼上身了吗?”
不,姬循雅本身就厉鬼,谈何上身?
姬循雅曲起手指,轻轻碾过唇角,温柔地说:“多谢陛下盛情。”
震悚已经不足以形容赵珩此刻的心情了。
赵珩决定好好冷静一下。
帝王深吸一口气,拿最一本正经的语气道:“姬卿,你该回去了。”
姬循雅今日得了帝王的保证,从未觉得心情如此舒畅开阔过。
说不出的喜悦与暖意在胸口一点一点地扩散,直到蔓延全身。
他听到这话,微微抬眼看向赵珩,“臣在京中无处可去。”
赵珩闻言按住姬循雅的肩膀,示意他向推开了一角的窗户看。
窗外,层层阴云下,宫室楼阁叠嶂矗立,灯火长明不熄,灿灿生辉,如在天宫仙境。
“看见朕的寝殿了吗?”
姬循雅眸光一亮,乖巧回答:“看见了。”
赵珩心道放屁,根本看不见。
对于姬将军睁着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