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这开渠之后,草原春冬风沙最大,风沙淹没了渠道,你想用水就要耗时耗力重新清理。”
“草原不似中原,工匠、材料、工具都太少了。就说是你想开个取水口吧,都只能用篱笆枝条混着些泥沙做个简单的围堰,一旦到了眼下这种季节,诺尔河湍急,一个不小心就会将你们一年的辛苦毁于一旦啊。听着刘夫子这么一说,林昭昭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没有冲动,不然真是要好心办坏事了。“刘夫子博闻强识,见多识广,那依您之见,这水渠是修不得了?”林昭昭问。
“不是修不得,困难虽多,但若血狄部族上下团结一心,众志成城,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呢?
“刘夫子,您这话我不明白....林昭昭有些懵,这话到底是能修,还是不能修。
“向水而兴,这是长久之计。”刘夫子看了眼林昭昭,“你与首领若想在这儿扎下根基,水利是命脉。若是百年之内没有移营的打算,你们就修,不然就是赔本的买卖。“谢刘夫子指教。”这些林昭昭终于是听明白了。如往常一样,商议完后,林昭昭留刘夫子用饭。正巧碰到萨日莎过来看望,三人便一起用了些。“萨日莎姑娘,你头上的这根簪子可否借给老夫看一看?”饭用到一半,刘夫子忽然看中了萨日莎头上的发簪。萨日莎虽是不解,但也将发簪取下,递给了刘夫子过目。
涅蓝色的簪子在老人的手里反复摩挲着,也不知是瞧着这簪子想起了什么,刘夫子深吸了口气,抬起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老脸。萨日莎和林昭昭面面相觑,皆不知老人为什么会露出这样悲伤的神色。
“萨日莎姑娘,不知这簪子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平复住情绪,刘夫子询问起这簪子的来历。
“这簪子是我转赠于萨日莎的,原本是我京城的友人.....托人带来给我行?礼用的.....”林昭昭回答,“刘夫子,您认识这簪子.....“啊,不,不。此簪名为琉璃花筒簪,因为形似花筒,又能插花佩戴在头上,故取名花筒簪。”刘夫子长叹一声,“此簪在琼朝很受妇人们追
,我夫人也颇为喜爱,日日簪在头上......簪子现在很是罕见......
看旧物思旧人,刘夫子露出一丝苦笑,将这根簪子双手奉还给了萨日莎。
难道刘夫子以前是琼朝人?林昭昭心里隐隐多了份猜测,却没有向任何人再提起。
***
科列奇部,王庭内。
身着华服,戴着金丝圆帽的男人坐在矮桌前,他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另一只手搂着一名妖冶美人。“带上来。”
戴着银色头盔的将士走了进来,他身后还领着三名风尘仆仆的男人。
“伟大的王汗,臣黑勒木将投奔来的萨满教徒给您带过来了。”黑勒木将军跪地,后面斗琪几人也连忙跪地行礼王位上的男人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凑近了些上下打量着斗琪等人,然后又转身回到了王位上。
“怎么样?他们有没有长着两个脑袋,六条手臂?”那妖冶女子好奇地询问男人。
“没有,就和我们长得一样,一个脑袋两条手臂。”
“我就说是骗人的吧。”妖冶女子捂着嘴笑,“外面那些人都说血狄人是草原上的魔鬼,我看他们就是单纯长得丑而已。”王庭里传出一阵哈哈大笑,弄得前来投奔的斗琪等人有些懵,完全不知道王位上的男女在笑些什么。旁边的臣子们无声地叹了口气,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们君主的荒唐无礼。
“你们是血狄人吗?”笑完后,王汗开始盘问起斗琪等人。
"是。"
“旭烈格尔派你们来的?又让你们来当说客了?”
“不是,我们是自愿来投奔王汗您的。”斗琪连忙回话,“旭烈格尔的人一路追杀我们,我们死了很多人,吃了很多苦才面见到您的啊。”“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王汗撇了撇嘴,挥了挥手,“拖下去,把他们脑袋砍掉。”
“王汗,我们说的都是真的!邪恶的旭烈格尔迫害我们萨满教徒,杀了我们的大巫还有大巫的儿子,我们是受长圣天的指引才来找您的啊!”被士兵们拽住了手臂,慌乱的斗琪大声说道。"哦?是吗?"
“千真万确,您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问啊!”
“就连我这么个小女子都知道,大巫可是长圣天的使者啊!”王汗身边的妖冶女子打了个哈欠说,“那旭烈格尔不是什么黄金血脉吗?是长圣天命定的草原主宰?他怎么可能会杀了为了他降下预言的大巫呢?”“国后说得对。那旭烈格尔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杀了一心支持他的大巫呢?”王汗说,“你们一定是联合起来想要诓骗我。”斗琪瞪大了眼睛,一时都无语了。他心里后悔,怎么也没想到草原上大名鼎鼎的王汗会是如此荒唐草率的人。“宁可错杀,不能放过。拖下去,拖下去。”
“我们绝对没有诓骗您啊!”斗琪吓坏了,“伟大的王汗,如今的旭烈格尔已经不是以前的旭烈格尔了,他是黄金血脉不假,但他身边多了个不祥的女人,他已经不是草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