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咱带虎娃去的杆子前面。他俩个子小,肯定都没达到要票的条件。”“我和老李先去里面把好座位占着,你们搞完了就带着孩子进来。今天唱的是白毛女,大戏呢,可得选个视野开阔的座位。“行,”苏楚箐点头,“谢谢婶子和李叔。”
刘婶摆手,“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们俩先带着孩子进去了哈,你们赶紧的。知晏知微你们就放心让仲铭带过去,量身高的那地不好找,我们刚才给虎娃刚刚量过,他知道位置,量一下,登个记,很快就弄好了。”人潮滚滚,刘婶和李国平教授被人流裹挟着向前,眨眼间就被挤到剧院里面去了。
倒也不用李仲铭独自带着知晏知微,检票登记一个人去就行。
在苏楚箐眼里,李仲铭虽然个头窜的高,但本质上也是个在上学的小孩。没出事还好,万一弟弟妹妹磕了碰了,发生些许意外,大人也不说,孩子心里的疙瘩却永远消不下去。“我带着孩子们去量身高,你去窗口登记。”
苏楚箐扭头,给顾屿衡说明安排,却被男人拒绝。
“我带他们去。”顾屿衡弯腰,直接将知微抱起来。
知晏没让爸爸抱,他认识仲铭哥,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但仍然有小时候仲铭哥带着他们玩的记忆。而且昨晚还在同张桌子上吃饭,他也不认生,乖乖牵着哥哥的手,询问仲铭哥在学校的见闻。“前面人多,三个孩子你照顾不过来。票就在我口袋里,你拿出来,让窗口盖个章,留下票根就行。”这倒也是。
前头不仅有量身高的地方,周边的小贩,脖子上挂着绳,胸前的木盒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小食售卖,人头攒动,吆喝声此起彼伏,乌泱泱的一堆人,看着吓人。窗口的人也不少,但至少都排着队,苏楚箐不用挤也能进去。苏楚箐:“那行,票在右边还是左边?”
“右边口袋。”顾屿衡说。
他怀里抱着知微,拿票不方便,苏楚等便直接上前,手伸进他外套侧边的口袋,拿出两张桃粉色的票券。长方形的油墨纸,上面画了个框,里面写着几个毛笔大字,‘解放区著名歌剧’、‘白毛女’、‘观赏券’‘A市文工团宣传队公演’,下面还用小字写明了表演的时
和地点,这就是今天观看表演必须要有的门票。
待会,苏楚箐让人在票上盖个戳,把最顶上编号的空白用油性笔填上,这两张票就算是正式生效,也就能带着孩子进去观看表演了。明明很正常的事,落到别人眼里,就变成了眼中钉、眼中刺。
冯琴听好姐妹说在剧院门口看见了燕京大学的顾教授,画到一半的妆也不画了,兴冲冲地从幕后跑到前面来,吊起来的嗓子还没发声,便看见苏楚等从他口袋里拿出门票的那幕。苏楚箐个头小,顾屿衡为了方便她好拿,抬起手肘,从冯琴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女人被箍着男人的腰,而顾屿衡,对她冷漠寡言、最是合乎分寸的顾屿衡,却连推都没有推开。他们看着倒像是一家人。
冯琴瞬间被刺到了,幻想燃起的火焰像是被人泼了一盆水,从心到身上,都冰凉刺骨。
“我的大小姐,你突然跑出来做什么?导演都在催后场。”负责本次演出角儿着装的邹佳玉着急忙慌跟着出来,话都来不及说,就看见马上就要登场的冯琴,好不容易才画好的妆毁了大半,怒气冲冲地往回走,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冯琴!”邹佳玉气得直发抖,
"要不是莺姐生病,拉肚子脱虚上不了台,才轮到你个替补出场。好好的机会你不把握,又在发什么疯!”等苏楚箐验完票,顾屿衡正好带着三个孩子回来,一米三以下身高的孩童免票,知晏知微都没达到这个标准。今天出来玩,顾屿衡给孩子们买了北冰洋,他自己手里也拿着瓶,没开封,等苏楚箐过来,便将手里的递给她。“谢谢仲铭,今天麻烦你了,等回去姨给你做好吃的。”
李仲铭倒是觉得没什么,家里的两个弟弟和他年龄差距大,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过来的,反倒是隔壁的顾叔和新来的苏姨,郑重的道谢,让他有些不习惯,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他说,“没事。”苏楚箐和顾屿衡带着孩子们进去,刚坐下,剧场便关了灯。
刘婶选的座位不靠前,但正对着舞台,深红的帷幕缓缓拉开,造景和演员尽收眼底。
“我选的位置好吧?”刘婶歪着脑袋,凑过来说悄悄话。
他们家老李喜欢看剧,歌舞剧、话剧,只要是表演都喜欢,平时有文工团过来演出,只要有时间,场场票都是买了的,毫不夸张,家里的票根都攒了半个铁皮盒子。看表演嘛,陶冶情操的事,刘婶也不是不喜欢,但架不住看的次数多了,人也乏味。但看剧的经验还在。
苏楚箐竖起大拇指。
刘婶还想再说,坐在她旁边的李国强教授敲了下扶手,闭上嘴,正襟危坐看表演去了。
表演的时间是从下午两点到六点。
一开始大礼堂里还有些翠翠说话的声音,但随着灯光音乐亮起,表演喜儿与王大春的男女主角相继出场,偌大的场馆鸦雀无声,80年代看戏还是奢侈活动,大家聚精会神,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