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潺没理他,问道:“还有一件呢?”
白明霁道:“你即刻,亲自去一趟白家,确保白家二娘子还活着。”
裴潺一愣,“谁?”前一件事他能理解,但白家二娘子,他认识,不就是那个说喜欢他,前几日才派人来与他说亲的姑娘。很抱歉,他还没想过要成亲,婉拒道:“我一个外男,去看一个小娘子活没活着,不太好吧?”
话音刚落,便见白明霁神色一肃,沉声道:“你必须得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裴潺竟从她望过来的目光中,看出了几分同情,“这是你欠她的,梁重寻,别再让自己后悔。”
不知为何,裴潺听了此话,心口突然有些发慌。
奇了怪了。
今日朱国公一心想至晏侯府于死地,等不到明日一早,拿到了圣旨后便即刻去了晏侯府抄了家,一番耽搁,此时天色已暗,两旁的阁楼上陆续地挂起了灯笼。
时辰确实不早了,裴潺从楼上一跃而下。
身后的暗卫,从四面八方的人群内窜了出来,快速地围成了一个圈,把晏侯府的人护在了圈子内。
裴潺转过身,抱歉地看向马背上的朱国公,笑道:“不好意思,国公爷适才也听见了,翻案之前,晏侯府的人不能动,国公爷千万不要让我为难。”
朱国公脸色已气得铁青。
裴潺示意广白,把地上的孟挽带走,翻身上马之前,看了一眼白明霁后,到底是调转了马头,同广白道:“去白府。”
白明霁看着他疾驰而去的背影,长松了一口气。
这一世孟挽曾告诉过她,白明槿自缢死了。
可如今钱家还未翻案,以白明槿前世那颗报恩之心,她不可能在裴潺尚未伸冤之前去自缢。唯一的可能,是她抄写的那些书,被钱家发现了,钱家的人要灭口,孟挽知道了真相,但她为了怕留祸根,打算袖手旁观,亦如是真如她的意,借刀杀人。
她适才提出要裴潺去救人,若是人死了,凭她尚书府二娘子的身份,必然已传了出来,但周围的人包括裴潺都没有任何意外。
那就是还没死。
希望来得及。
此处有刑部的人相护,晏侯府的人暂时算安全了。
朱锦城已从疼痛中晕死过去,白明霁松开了脚,回头叫来了刚被他抽了一鞭子的晏侯府二公子,问道:“会拿刀吗?”
二公子被那一鞭子抽在腿上,后腿已是一条血痕,昔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哪里受过这样的折磨,额头疼得满是汗,脸色都发白了,被白明霁一问,摇头又点头。
白明霁把刀递到了他手里,教他,“简单,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要是反抗了,便像适才他抽你鞭子那样,砍下去就是。”
朱国公嘴角一抽,想去拿人,奈何被刑部的人挡在身前,无法靠近,只得放狠话,“大娘子最好保证他无事,否则,怕是等不到大理寺来,晏侯府的人今夜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二夫人闻言,吓得六神无主,“儿啊,你拿得稳吗?”
整个晏侯府,女眷也有五六人,唯有她二夫人一人哭哭啼啼,一路心头不止一次埋怨晏长陵,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遭了此劫。
后来见二公子被莫名抽了一鞭子,心都要疼碎了,若是往日,必然抱在怀里安抚一番,再去找府医来为他医治,可如今她双手戴着镣铐,什么都坐不了,只能哭。
不幸中的万幸,那白氏总算良心发现,前来救人了。
在她眼里,白明霁已经嫁给了晏长陵,就是晏侯府的人了,她夫君惹了祸,她为晏侯府敲鸣冤鼓,都是应该。
观望了一阵,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一口气刚松下来,见白明霁竟要把刀递给他儿子,二夫人心头一跳,胜负尚分,她可不想再得罪这些人了。
挨一鞭子就挨一鞭子吧,若国公府的世子死在了自己儿子手上,头一个杀的就是她儿子,二夫人慌了,“白氏,要不还是换一个人吧,老二他手不......”
话来没说完,白明霁手里的一把弯刀,突然掷向她,直直地插在了她跟前的青石缝隙内,“那你来?”
拿刀子离二夫人的脚尖不到半寸,刀柄还在打颤,二夫人今日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见此一口气差点没吸上来,魂儿都没了。
白明霁扫了一眼她惨白的脸色,冷声道:“我早看婶子不顺眼了,你最好闭嘴,不然你的那些账,恐怕等不到日后了。”
二夫人先前在外面的嚣张,全仗着自己是侯府二夫人的身份,如今沦为了阶下囚,那股子欺软怕硬的劣根,暴露无遗,再也不敢吭声。
白明霁没再理会她。
眼下她能做的唯有等。
等大理寺的岳梁来翻案,等晏长陵回来。
晏侯府的人也跟着她一起等。
晏老夫人已被几个姑娘扶到了一边,表姑娘撕下了自己的一块衣袖,铺在了青石上,扶她坐在了上面。
白明霁走了过去,挨着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