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出去,幸运地落在姑且还算松软的荒原上,既没有骨折,也没有扭伤。
接着他起身去查看车祸事故现场,翻找钥匙解开禁锢的镣铐,并因为天气过于寒冷而穿走了警卫的防寒大衣……又从另一辆面包车中救下了眼前这位年轻、家境富有,但不幸遭遇绑架的小姐。
甚至不辞辛劳的带着昏迷的她穿越暴风雪,来到这间处于松林中的庇护所。
陀思对自己记忆中感到最困惑的点就在这里。
即使计划与意外相撞,使得他没能成功前往固辛格监狱,之后却平白无故,且万分艰辛地救下一位陌生的昏迷女人也并非他惯常的作风。
难怪现在浑身上下都酸得要命……他从来都不是一位体力工作者。
陀思感觉自己被大衣袖子盖住的手仍然处于使不上力的轻微颤抖状态。
若是仅有他孤身一人,无论如何也不至于陷入这场暴风雪中,他有足够的时间从车祸地点沿路返回最近的镇上,等暴风雪过后再重新搭乘前往固辛格监狱的免费专车。
然而,现在的他与这位自称达莎耶娃的小姐困在暴风雪中,没有任何食物,只能等待她的人尽快赶来解救他们。
拨打政府救援电话是不现实的,他们不会在这种危险的天气里出动,为了一位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而展开不惜代价的地毯式搜救——如果等他们成功找来这里,被救者的尸体会比市场上贩卖的冻鱼还坚硬。
换句话说,他必须得借助达莎耶娃的力量才能离开这里。
……哪怕是离开西伯利亚地区,去往至少六百公里外的伏尔加格勒。
“是的,我相信这一切都会好转。”
陀思附和对方话语,温和的宽慰着她的情绪,“有像您这样高尚又心地善良的小姐为他们着想,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像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一般,总有一刻也会悄无声息的停止。不是吗?”
这段话听下来,达莎耶娃又变得非常高兴。
“没错,是的,我也这么想。”
她靠得既离壁炉,也离他更近了些,“不用担心你的衣服,我会和他们解释你的苦衷,只需要让他们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
陀思微笑着继续附和,“是的,好心的小姐,我确实出于某些原因才不得已这样做。”
“您想继续睡一会儿吗?我会为您守夜的。”他说,“向您保证这捧温暖的火也绝不会熄灭。”
被感动到的达莎耶娃更是下定了要回报这份恩情的决心。
根据达莎耶娃对附近地点以及特征的描述,在这场暴风雪停歇之前,达莎耶娃父亲安排的人便找到了这间小木屋。
并在之后行驶了四个小时,离开了已铺上一层厚厚积雪的西伯利亚,来到了隔壁的乌拉尔区。
原本还需要继续行驶大约三百公里,前往伏尔加格勒,但陀思坚持离开了车队,让达莎耶娃十分失落。
她原本想好的报酬也被尽数婉拒了,对方就像谦卑的苦行者,只在离开前换了干净的新衣服,便再度孤身踏上旅途。
直到最后,她也没能从对方口中得知他的名字。
…………
恢复意识的叶伊赫尚未睁开眼,就知道自己又来活了。
应该不是被抓回监狱里去了吧,虽说他对原主的身手不抱任何期望,但俄国这么大,总有地方给他藏的……
叶伊赫感受了一下手腕上没有任何束缚——右手似乎拿着把表面光滑的木质棍状物体——这才放心的睁开眼。
哪怕要他打架也不怕呢,只要别去铁窗里待着就行。
“感谢您,仁慈的修士大人。”
一位挎着菜篮,头披布巾的老妪,正用颤巍巍的手端着碗稀粥向他致谢。
她的身后还有长长的队伍,大多衣衫褴褛。
修士?
叶伊赫低头看向自己。
他这次的身份是……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