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这里群青色更有颗粒感,笔触也更厚重,这是矿石颜料的特性。但这个红色部分笔触很平滑,颗粒感少,而且画布浸透得更深。这就已经完全是绘画艺术的范畴了,林知言和章谢都听得半懂不懂,也就只有他这样的画家会这么敏感:“意思是这两种颜色用到的颜料来源是不一样的?“这是正常的。”牧肆看了一眼他们,“不正常的地方是,你们发现了吗?
他将画布上红色的那一块单独拎起来,放在他们眼皮底下:
这一块红色变得更深了。
“.....”完全看不出来
画布上红色的那一块是心脏部分,旋姻本就用各种不同深浅的红色来描绘细节,不同的光线更是能影响人眼对于色彩的感知,乍一看上去都很难分辨出它们的区别,更别说去记住哪一块颜色的不同了。牧肆摸着那一块画布,垂下眼,摩挲了好半天:....很奇怪。颜料确实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产生轻微的变深,但.....我还从来没见过变色这么剧烈的颜料。章谢二话不说,蹲下身拿起画布:“拿去做个检测就知道了。
“等一下!”牧肆拿起剪刀,在章谢的默许下剪下一块布料,放进包里,“我拿回去跟我的颜料对比一下,再想想。”有结果通知我。”章谢颔首
之前旋姻的画一直挂在墙上,看起来跟案件没有丝毫联系,章谢他们也没往那个方向去想。现在牧肆提出了疑点一一虽然这疑点的方向也很奇怪,但好歹是给停滞了许多天的线索新开了一个方向,一连垂头丧气的警员们像是打了鸡血似地嗷嗷叫着就冲去做检查了,章谢把画布交给他们,一回头,看向了站在原地的林知言。
“走吧。”他对林知言说。
”什么?”林知言故作不解
”做笔录。”竟谢皮笑肉不笑,“林先生,对于昨天你最后一个离开旋画的身边,而她次日再见到人时。脸上急多出了一个牙印这件事。你有没有什么解释?早知道是这样,就算出了这么多事,那个牙印也不可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林知言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是面上丝毫不显:“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章谢不为所动,针锋相对:“做完笔录说不定就知道了。
他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加重了语气:“请吧。
林知言点点头,顺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画室,感慨道:“章警官。“嗯?”章谢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明显不乐意搭理他
“你有没有想过....”林知言丝毫不恼,慢慢地说,“如果人死后,还能再次回到这个世界上,他会先去找谁呢?这话的意思,就是暗示章谢他没有咬过旋嫡,说不定一切都是裴造的鬼魂做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是光荣的无神论者。”章谢似笑非笑,“不过如果鬼魂真的存在,我倒是希望他先来找我,告诉我是谁杀了他。“不过.....很多传说里都说枉死的冤魂会记住杀死自己的人,如果他还能去找谁,我想他应该会去找杀死自己的那个人吧。他打量着林知言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清澈见底,完全不像个成年人,反而像个乳臭未干的学生,即使谈到这个话题,林知唁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就是不知道,那个杀人凶手会不会害怕了。
林知言忽然笑了一下:“章警官,你真是个善良的人。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个杀人凶手连杀人都不怕,还会怕被自己杀掉的鬼吗?
”.....”章谢挑眉,“你知道那个凶手不怕?
“猜的。”林知言的回答滴水不漏,不紧不慢地说,“我听说裴浩的死,跟我那栋房子凶杀案的凶手也逃不开关系,不过幸好,裴洁没有死在屋子里。他的声音有点嘲讽,像是在讲一个冷笑话,只不过两人都没有笑,“不然这一层的两户,都要变成凶宅了。笔录没有做多久,因为确实没有任何证据,一个牙印也代表不了什么,林知言当天就被放了回去,
次日,他起了一个大早,准备按照新买的食谱上的教程做一个甜品哄旋姻尝一尝,敲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女警。“旋姻还没醒吗?”他随口问,很熟稔地玄关换鞋
“不,她.....”女警却有些犹豫
“怎么了?”林知言抬起头问,心中莫名地有些不详的预兆升起。
“旋小姐她.....昨天一直在画画。”女警的声音越来越低,“她通了宵,我们怎么劝都不肯回去睡觉,说买家要画要得着急。林知言皱眉。旋姻作息不规律,通宵画画也算是常态。只是,她昨天又是受惊又是大哭,精力应该很不济才对,通宵熬得住吗?他快步走到画室,敲门
门里很快响起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开门的是旋嫡,她一个人在画室坐了一晚上,但精神依然非常好,甚至可以说是神采奕奕,大约是正画到兴起,脸颊上还沾着一块红色的颜料。”听说你昨晚通宵画画。”林知言皱起眉,“你还好吗?现在先去先睡一觉?
“不用!我很快就画完了!”旋姻很快回答,声音里却透着一股虚弱。仔细看去,她的脸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