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你没事、你没事就好……”
旋婳一顿,扭头埋入他的怀里,她死死地揪住他的衣服,哭声愈演愈烈,整个人在他怀里发着抖,像是走投无路的小兽。
她哭得太可怜了,整个屋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她,仿佛也被她的哭声带着心里闷痛,夜风从大开的门外吹入室内,吹散了一地的血腥。
牧肆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没事了,啊,没事了……”
他的声音还沙哑着,放轻了哄着:“没事了,没事……”
仿佛在哄她,又仿佛在说服自己。他颤抖的手半晌才回复平静,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脊背。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旋婳的哭声才慢慢停歇。
牧肆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他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景,动作带上了片刻迟疑,又过了好一会儿,知道旋婳已经不再发抖,他才轻轻地抬起她的脸。
微弱的室内光下,她的泪痕也泛着一丝盈白的光。
周围人很多,但牧肆一刻也等不了了。仿佛有某种决意在催促着他,抬手抹去旋婳脸颊上的泪痕。
他顿了顿,轻却坚定地说:
“旋婳,这个屋子没法住人了。你想……搬来和我住吗?”
——我想保护你,照顾你。
旋婳一颤。
一张纸顺着她的动作从衣服里掉出来,轻飘飘地在空中转了一圈后,落在了地上,沾上了血。
门外而来的风吹开了那张白纸,纸面最上头端正地写了两个字:
遗书。
而最下面,画着一个潦草的小涂鸦。圆圆的脸,美丽的杏眼和微皱的眉。
——那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棕色狗狗眼的青年带着她逃出牢笼,两人在沙地上用树枝画画,他画了一个很丑的她。
最下面还有一行潦草的小字。
“之前你问我,你的那副画的名字好不好,我当时没有说话。”
“……现在我想好了。《受难》不好,不如改成《献身》。”
旋婳微怔。
……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打扫房间和取证。林知言的尸体在医生宣布抢救无效后,被搬走了。
旋婳还坐在那一摊血迹旁边。无论谁来劝,她都呆呆地望着那一片血迹。
“在想什么?”
简单的包扎后,牧肆再次走到她身边,将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肩膀上。
“……”
“我在想……”她怔怔地,“那个睡前故事,林知言还没讲完呢。”
……
传说中,有一支用无数人的鲜血浇灌出来的玫瑰,它鲜艳欲滴,漂亮而娇怯,即使是无情的露珠和阳光,也忍不住亲吻它的脸颊。它生长在从未有人踏足过的无名小岛上,美名却传扬世界各处。
一个王子听说了它的美名,想要带它离去,却流血致死,用鲜血将玫瑰浇灌得更加娇艳;海盗来到玫瑰身旁,将它放在玻璃罩里带回了自己的船上;岸上的男人见到玻璃罩里的玫瑰,他决心将它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