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各一小片衣物
以及一双比新剥的荸荠肉更雪白细嫩的赤足。
月栖意身上的毛衣是迎春的花瓣色一一高饱和浅松花色。
这颜色颇为挑人,偏生穿在他身上只显得他柔俏潋滟,衬得他肤色益发如雾里新月,胜过流光锦缎捧起的明珠。米色长裤犹如细瘦柔韧的花枝,托起柔软鲜嫩的花。
迎春花的花期早已过去,秋来百花杀尽,他是仅存的一枝春色。
陈扬帆眼神难以自控,在月栖意足尖上停留。
他与梁啸川方才纠缠到什么程度,纤纤一圈足踝变得那样粉,足尖的细颤要持续一小会儿才平复?噪音森冷彻骨,仿佛对面已然是个死人。
“你在看什么?
陈扬帆猝然惊醒。
梁啸川的目光已不仅是不爽,陈扬帆那痴痴迷
迷的凝视拂了他的逆鳞。
这不该是助理的本分。
“对不起,我、我这就出去!”
陈扬帆想不出任何解释,他匆促而无说服力地道歉,开门出去。
锁舌入孔,隔开室内室外,明暗两边。
陈扬帆立在光线柔和幽微的走廊内,低头看了看中间,然后死死闭上眼。
月栖意推了推梁啸川,艰难出声:“起来啊。”
由于不速之客闯入,两人此刻上下掉了个个儿。
梁啸川双臂杵在月栖意身体两侧,撑出这一片区域极其逼仄,如同贴身的坚固牢笼,月栖意完全动弹不得。恶龙发现这样也不错。
他可以像守着珍贵猎物一样,将小猫牢牢桎梏住。
小猫就与他离得最近,只能看他、只能与他接触
他要封锁洞穴,挡住外界所有窥伺的目光,将小猫密不透风地藏起来,只有他能给小猫喂食喂水、梳毛穿衣。一假如他要做坏事,也不费吹灰之力。
...起不来。"
月栖意自然不会相信,梁啸川腿又没出问题,怎么会起不来。
可月栖意本就与他力量悬殊,现下手脚尽软,更不可能脱身。
他唇瓣抿了抿,道:“怎么可能,你.....
梁啸川仅仅是整个人一沉,月栖意话音立刻折断。
梁啸川却也立刻便后悔一
以为是落地,万万没料到底下有片鲜花温泉。
他只恐会搅出四溢的细浪,这次是真起不来了。
俩哑巴挨在一处,肢体比石头还僵硬。
最终梁啸川打破沉默,道
“等几分钟就成。
月栖意:
”.....嗯。
他无法点头,点头的幅度不适合他俩当下的状态,他连呼吸都屏着,委实掌不住了才换一次气息。
然而越是如此接触,越是不可能平复。
梁啸川本就易燃易爆炸,月栖意又给他助燃剂,他能冷却下来才怪。
多少个几分钟结束,月栖意:......”"
“你为什么更.....?
梁啸川忍无可忍,他抬手捂住月栖意唇瓣,乞求道:“老婆...."
一五角场场,不机器。
“《冷画屏》,第八场第一镜第一次!”
“嗒!”场记板稳稳打下。
这段韩玮华亲自掌镜,他穿上斯坦尼康。
场地内紫檀木地板光可鉴人,但不够平坦,铺设绕场轨道又成本过高,因此他坐上轨道车,追着月栖意拍。"小姐,百乐门到了。
百乐门是旧沪上繁华昌盛、纸醉金迷的缩影,衣香爱影、缓歌慢舞,处处影显贵族的奢侈享乐。
高跟鞋“叩叩叩”地敲击木地板,对于许言郁而言,他是乔装,不曾有扭腰摆臀的行走习惯,也无法速成,因此他选择了旗袍。旗袍天然令人风情万种,只需要把握好步幅,切记双腿向内出,再挺直腰背,便不会违和。
加之这条水绿色百合纹高衩旗袍从设计到剪裁成衣都出自月敏钰之手,外婆自然对他的身形了如指掌,桑蚕丝包裹着细腰翘臀,在后拍背影便愈发窈窕灵秀。镜头一路追随,礼帽檐压低,半掩住了他面上油彩。
见过霍家少夫人的人不在少数,唯有如此扮相,他才能换个身份。
今夜,霍家二少霍从璋之友杨钧之邀请留洋归来的大少霍从珪来此。
霍从佳自小坚信君子不耽溺于声色,原本看到“百乐门”三个字便要走,是杨钧之硬生生拽他进来。“衡直兄,你未免太迂腐了,洋人可比我们奔放得多,你出去三年怎么还这么死板?”
从冷通杨进伯三大人还不给你亲
..霍从冷声道,“杨世伯与夫人还不曾给你定亲,你这样,哪家小姐能心无芥蒂?”
话音将落,灯影乍然一熄,满场屏息俱寂。
杨钧之的话音再起,像是为台上人作的序章。
“因为这位沉月小姐,才是某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