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坐板上。
“……”
许薏好不容易熬完一堂课,握着戒指,跟随熙熙攘攘的学生下楼,在教学楼底看到了不远处的闻诉。
是谁,都不可能是闻诉。
许薏脑袋混乱,反应过来时,已经嘴比大脑快地叫了一声:“师兄。”
前方,一辆车前,颀长的人影侧来了脸。
“等我一下。”许薏对林佳道。
老实说,许薏一直以来对师兄既崇拜,却也怕。
换做以前,她是决然不会主动在路上叫住他,还一路小跑到他面前的。
许薏攥着戒指,硌手的触感让她心跳得飞快。
她低着眼,目光止不住地飘向闻诉的左手。
男人的手里拿了车钥匙,皙白的手指修长干净,果然……没有了戒指。
手上的车钥匙是同届毕业的许多师兄姐都望尘莫及的昂贵品牌,漆黑,哑光,却系着一串可爱的粉色风铃草挂坠。
许薏知道师嫂的名字叫苏知铃,这串挂坠为谁而挂,显而易见。
闻诉低头:“有事?”
不会是闻诉。
许薏紧张到忐忑,边伸出手,边道:“师兄,我昨天好像不小心……”
目光对上闻诉平静的眼时,她突然收了声。
万一。
真的是闻诉呢?
万一昨天晚上她强吻的是师兄,万一戒指不是她误捡到的,是她胡搅蛮缠,八爪鱼一样拉扯对方的时候——从师兄手上扒下来的——
一道天雷劈在了许薏的脑袋顶。
那……那岂不是当面戳穿了吗。
昨天男人灼热回应的画面在许薏脑中亮起红灯警告。
如果师兄出了轨。
她还是那个参与者,见证人。
该怎么收场?
许薏又握拢了手指。
闻诉见她朝他伸来手,在两人的眼皮底下,女孩将手握紧成了一个拳头,小心咽口水道:“……做错数据了。”
“……”
闻诉微蹙起了眉。
许薏悄悄收回手,紧张地把话圆了下去:“我昨天发现,我的文章里有一处数据错了,我想……再借用一下细胞仪,但是陈教授出差了。”
“可以的话,能不能请师兄你……帮忙写一下申请?”
汀大每个博导带的课题组都会有自己的实验室,可实验室里的设备仪器都是需要经费购买的,有些昂贵设备动辄上百万,更贵的甚至过千,实验室一般不会自购。好在学校实验中心有,学生们便通常会向中心申请借用。
只是流程很麻烦,还需要导师亲自写申请。
许薏说的这台流式细胞仪,就是需要申请才可以借用的设备。
闻诉虽然毕业后没有留校,但一直在汀大的实验中心挂着名,也有写申请的权利。只是师兄师姐们百分百会选择去求导师,从来不太敢跑到闻诉面前来问。
许薏不常说谎,也不太会说谎,导师是出差了,可她并没有做错的数据。
她悬着一颗小心脏,呼吸都不敢太重。
也没有等太久。
闻诉浅浅皱眉,落到她脸上的一眼冷冷淡淡,许薏脑中的小人嗖地亮起了红牌,从闻诉情绪不多的脸上,精准翻译出了“浪费时间”四个字。
闻诉按下键滴了一声车,又翻过手机,瞥了一眼屏幕时间。
他看上去没有多余的闲聊时间分给不相熟的师妹,拉开车门,道:“申请时间,期限,回去微信给我。”
“谢谢师兄。”
许薏乖乖道谢,目送闻诉的车沿着林荫大道开远,松了一口气。
.
正值午饭时间,许薏和林佳就近去了附近的清真食堂吃饭,回宿舍路上,意外收到了哥哥江序的微信。
【哥哥:年年,周末回家吃饭吗?】
哥哥很少会白天发消息给她,许薏懵了懵。
问的还是……要不要回家吃饭。
虽然许薏和江序是亲兄妹,可自从小学父母离异后,江序被判给了江爸,自小跟着江明达来了北京就读,许薏则是判给妈妈,从江姓改成了妈妈的许姓。
她和哥哥前几年的联系一直不多,是直到她来北京念大学,才真正熟悉上。
江爸早就已经在北京组建了家庭,还生了个弟弟。江序从小跟着新家庭生活,许薏去过一次,见过那个小弟弟黏着江序叫哥哥,而阿姨也对哥哥很好,从那天她就感受到了,哥哥和现在的家,更像是一家人。
所以许薏平时放假,偶尔也只会去江序租的房子,而不是江爸的家。
而且……
哥哥白天在医院很忙,通常下了夜班才会给她发消息。
要是平时,许薏一定还会像以前那样,想出个理由婉拒掉。
可——
昨晚的事历历在目,对于哥哥的反常,许薏脑中再次咻地亮起了草木皆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