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的反应也很快,下一刻就选择躲在了桌椅的下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头顶的桌面开始折叠,最后留在原地的,只有两根立柱。
椅子底下,根本就躲不了一个人。
在发现她的目标第一位是拿武器的人之后,还拿着武器的犯人毫不犹豫地松了手,将武器丢到一旁。
也有不死心的,顶着同伴的尸体跑动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枪声停歇。
他心里一喜,这是子弹打完了,开始换弹了!
于是他将尸体推开,还没射出一发子弹,就听见枪声再次。
这次,他没能躲过去。
死前的余光里,他看见整个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反光。
——全都是枪。
根本就不用换弹!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投降!监狱有规定不能击杀已经放弃侵害行动、也没有参加暴-动的犯人!”混乱之中,有人大吼道。
他以极快的语速向自己四周的文盲科普道:“我放下枪了!你不能杀我!”
剩下还敢拿着武器的人也不多,听到这话,纷纷也放下了枪。
天花板上的时叙停了手。
她给武器设定的瞄准程序是:[1.手上拿武器的。2.头。]
现在没有拿武器的了,再杀下去就是她违规。
地上一地尸体,血水和他们之前踩踏的营养膏混合在一起,变成了泥浆。
第一印象是很难改变的,除非有很大的逆转。
给他们看到她虚弱又傲慢,又给他们看到她残酷而冷血。
——这就是她给这些人的、完整的第一印象。
人设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工具。
他们需要畏惧她,也只能畏惧她。
她在白塔学到的一切里,恐惧也是支配的一种。
AI开始扫描地下的的人,分辨出尸体,再把数据汇总给时叙。
时叙一个个扫过去,忽然她的动作停止了。
“开启拟态。”她快速低声说完,下一瞬间,整个食堂的灯光熄灭,一片漆黑。
时叙的身影融化在黑暗之中,她离开原地,在铁丝网和厚实铁皮贴着的天花板上奔跑出极大的动静。
在黑暗之中,巨大的回声反而令人无法判断来源。
死亡名单里,并没有丝芭。
只有她的副手!
时叙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在这之前的十二小时里,丝芭来之给自己和副手换了头!
因为距离太远,她没看清楚!
因为她对丝芭的印象是兔头,自然会先入为主,将那个站上台宣言的人看成是丝芭!
原来如此。
时叙微微喘着气。
这就是,她所给自己的第一印象。
这就是,她那鲜明的兔子脑袋的意义。
那么,她现在是谁?
黑暗会隐藏没恢复好的血线。
这片黑暗之中,她们两个人所要面对的条件和困境是对等的。
先开枪的那个,会被剩下的人当成目标,但对面有十几把枪可以同时开枪,她只有一把。
零式有夜视的模式,但打开之后会出现荧光的界面。
枪声零零散散的响起,击打在天花板铺设的铁皮上。
他们在试探自己在哪里。
时叙借着枪声小声传令给外面的仿生人,让他们恢复食堂的灯光。
但很快,她所在的位置附近就传来了枪响。
时叙听到自己脚下穿来了声音,一个斯文的女声缓缓道:“我认可你了。”
“你是第一个做到这种程度,把我逼成这样的监狱长,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丝芭做出了让步,“你恢复我们的食物供给,我们可以不对你做任何事。”
但不包括不逃狱。
时叙很快反应出了她话语之中的漏洞。
这是一个完全无效的承诺。
有什么声音从食堂的墙壁上传来。
有人在爬墙上天花板。
不能再等了。
时叙咬着下唇想道。
她没有让仿生人进来,就是为了做到最大也是最好的效果。
她必须有绝对的实力和绝对的勇气。
一旦被他们发现自己的胆怯,她之前做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
黑暗会滋长不安,吞噬勇气。
下面已经有了模糊不清的窃窃私语。
时叙连通了监狱食堂的扩音喇叭,调整到最大的音量。
她说:“我才是这里的监狱长,丝芭。”
“记住把你逼到这个程度的人,我叫时叙。”
她要开启自己的名。
【您于深海之中留下了烙印,最初的名会成为您的能力。】
【正在检测中……监狱长时叙……正在形成烙印锚点……】
【该名称深度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