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苑。”
难怪呢。
原是未婚夫婿来了。
这栗子糕也不是他独一份。
姬令羽不自觉地掐上护卫脖颈,声线愈发轻缓:“她为什么不来见我?”
护卫张了张嘴,脸上显出茫然又惶恐的神情:
“我、我不知道……二小姐说,以后你的消息都不必递上去。不吃饭就饿着,总要吃的。”
姬令羽不期然笑了。
“忘掉今晚的事,去死吧。”
轻若叹息的语调似蛊惑的咒令。
他眼中碧色浓郁得难以化解。
护卫瞳孔紧缩,而后呆呆地道:“是。”
几息后,姬令羽却改了口:“全忘掉。”
还不是时候。
“下次我再找她,你仍要告诉她。”
-
尹萝一觉到日上三竿,神清气爽。
正吃着早午饭,昨晚那名护卫又来了。
“二小姐!”
尹萝伸手拿了个包子,一面道:
“不是让你别来通禀了么?”
护卫脸上闪过挣扎,还是字句清晰地大声道:“半妖不愿配合医师,更夺了剪刀自残!望二小姐定夺!”
尹萝被喊得粥勺都掉了:
说就说你那么大声干嘛啦!
……姬令羽在自残?!:,,.
只要不是来害她的就行。
尹飞澜观察一阵,没从她表情中发现什么端倪,犹豫片刻,道:
“栗子糕,我吃了。”
尹萝就知道他坐这么久不可能只是为了讲别人的故事:“兄长以为如何?”
尹飞澜吐出两字:“难吃。”
尹萝:“……”
尹飞澜笑了一下。
他素日不是肃着脸,便是阴阳怪气的冷笑不屑,难得有这样的笑。
“为着看清你下面藏的那些字,勉为其难吃完了。”
他揉了揉尹萝的脑袋,“下次别做这些了。”
藏一句“全天下最好的兄长”和“平安顺遂”,还当她写了什么精妙绝伦的诗句——自然她也写不出来。
说了多少次要她静养,还折腾做这些。
做了一次他知晓她的心意便是了。
尹萝追问道:“真的很难吃么?”
“这倒……”
“难吃到兄长不愿再吃第二次了?”
尹萝注视着他。
尹飞澜:“……”
他手指蹭了蹭眉心,装作口渴了去给杯中续水,谁知水还剩大半。他悻悻地端起来喝了一口,才开口道:“也没那么难吃,就——尚可吧。”
尹萝“哦”了一声。
尹飞澜又喝了口水:“细品起来还不错。”
尹萝点了点头。
尹飞澜坐不住了,干脆喝完了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尹萝屈身行礼:
“恭送兄长。”
尹飞澜快步到了门边,脚步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却是更加大了步伐。
护卫极看眼色,等着尹飞澜走了,才来禀报:“小姐,东厢的那位……又在找您了。”
“要歇了,不见。”
尹萝谨遵医嘱,不打算再进行夜间活动,“以后不必替他递消息,我愿意见他了自会去的。”
护卫踌躇着道:“他不吃不喝。”
“那就让他饿着。”
尹萝道,“饿够了总会吃的。”
“……是。”
护卫不再多言,无声退下。
那半妖唯一便是将那叠栗子糕吃了,还不是一次吃完,隔一会儿吃一个,末了不许人收走空盘子,就那么放在手边。
偶尔还去嗅闻两下。
真像只狗。
护卫回到东厢,门口守着的人抛了个疑问的表情。
护卫摇摇头。
那人便懂了,不知不觉间便带出几分不屑:
一个半妖,还敢肖想二小姐。
护卫听屋里静悄悄的,推开门缝,看半妖蜷缩在阴影中,一动不动的,还以为他死了。靠近了才看见他将盘子抱在怀里,压着的呼吸声深浅不一地断续着,仿佛是生了什么病。
虽然二小姐今日没来,可前几天还是来看他了的。
护卫紧张地凑近去探他鼻息。
半妖骤然发难,稳准狠地掐住了他的上臂,冒出利爪的指尖抵在他的喉咙处,碧色眼瞳幽暗可怖,看了一阵却迷迷糊糊地失了警惕。
“尹萝呢?”
半妖张嘴,嗓音嘶哑地问。
护卫浑浑噩噩地道:“二小姐在梧桐苑,要歇下了。”
半妖默了默:“……她今日在做什么?”
“二小姐与萧公子相见。”
护卫语调平平地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在院中为萧公子放了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