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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痛紧绷的眉头,挂在深锁的眼睛上方,可他却倔强地抿唇,不肯松口。
周星野定在原地,突然不敢上前。
他们就这样疾步从身边擦过,靠近时,沈亦安额角刚好垂落的汗滴,砸进周星野失神的眼睛里,几乎炸响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直到人烟渐远,林灵从背后抓住她,激动地喊,“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周星野回过神,严肃地拧皱鼻子,原封不动还给她,“你居然问我?”
林灵讪笑,“这不刚跟人聊天太忘我了。”
旁观者的议论,一时七嘴八舌涌出,有人说是沈亦安起跳的步调出了问题,有人说是因为安全措施不到位,也有人说,他是被过度的自信反噬了……等等。
过度的自信?呵,周星野翻过只余眼白的眼睛,觉得过度好笑。
别说自信了,就算是自负,那也是他沈亦安当之无愧的,轮不到眼红的人来说教,也同根本不认识不了解他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来不及同林灵告别,周星野快速扒开众人,甩头向医务室奔去。
......
医务室里需要保持极度的安静。
焦心等待结果的同时,体育老师张信,便将围观嚷闹的同学全都赶了回去,自己留在诊室外。
周星野是趁门打开,医生同张信低声交谈的间隙,偷溜了进去,躲进相邻病床,她悄无声息拉合帘帐。
不多时,似乎听见张信返回的脚步,然后开始同沈亦安关切的交谈。
沈亦安的右臂确实摔断了,好在送医及时,医生的意思是目前打上石膏,外加精心休养一到两月,不出意外,后期便能够恢复正常。
造成这般情况,校方的安措方面多少难辞其咎,不过,处在第一现场的张信也看的真切,更何况,多年的教学经验不是摆设,所以才会有这一问——
“起跳的时候,到底为什么分心了?”
周星野屏息躲在帘帐内,看不见隔壁情形,但凭感觉,听见沈亦安不同寻常暗沉的声音,“没什么。”
没什么,又是没什么。
周星野以为,这句话从他嘴里听多了会免疫,此刻却不知为何,油生一种心涩和焦灼。
明明一个正值年少、青春肆意的少年,哪里学来那么多成人的,言不由衷和口是心非。
他不愿坦白,张信也不再多问,只是还有一点,“我听医生说,去年校运会也有过手伤,怎么回事?”
人证物证皆在,沈亦安似乎再找不到其他托词,只能承认。
他简单几句带过,张信听完短叹口气,“你们小伙子有热血有气性,比赛想赢的心情我也理解,只是再拼尽全力也该适量,不能逞身体的强,不然多让身边的人担心!”
静默须臾,沈亦安终于卸下几分沉稳,轻声应答着。
于是张信又说:“我已经通知家长了,你妈妈应该一会儿就到。”
听见沈露马上会来,抓准其他人进入,帘帐被拉动的机会,周星野赶紧溜跑出来。
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人流络绎从身边穿过,像电影里背景虚化且滚动的长镜头,有嬉笑,有争吵,也有伤心抽噎。
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清醒过来,她才发现自己正在原地打转。
......
沈亦安的胳膊需要静养,下午便直接同沈露回了家。
傍晚周星野提前返回,打开门,他们似乎正在客厅对话。
沈露温柔的声音,“有遗憾吗?毕竟最后一次运动会。”
面对沈露,沈亦安没有说谎的必要,所以此时他不说话,基本就代表默认。
周星野垂下眼眸,趿着拖鞋走近客厅,接近晚饭时分,提醒他们安心等待晚餐,沈露很快便转向厨房。
周星野挪动到单人沙发上坐着,眼睛无神,盯着电视机滚动的画面。
半晌过去,她才问道,“你没事吧?”
耐不住安静,有点没话找话的嫌疑,更感觉,自己问了个寂寞。
沈亦安似乎应声转过头,因为察觉一道专注的目光落在身上,周星野控制不住开始发热,不由自主地更换坐姿。
他终于挪开视线,却意外地说:“不太好。”
周星野心头一震,有点难以言喻的慌乱,结果又听见,“因为你吵到我看电视了。”
居然还有心思戏耍。
她危险地眯起眼睛,本能想要回怼,转头,视线落点在缠绕他脖颈的蓝色绷带和石膏。
不知是不是灯光作用,沈亦安面颊的血色,仍同下午一样惨白,加之本身淡漠的表情,这样安静坐着,整个人却恍惚萦绕一种凄清的破碎感。
她不禁咬唇,转念觉得这么久了,自己也当有所长进的大度,至少不该同一个生病的人计较。
难得周星野乖顺不回嘴,沈亦安却不似以为的那样高兴,他思索两秒,随即神色复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