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疑虑,她快步回到景海楼找到文华。
“六皇子回来没有。”裴知予声音有些着急。
文华一听大惊失色,但又怕引起宫内侍官声音,刻意压低声音,道:“主子,六皇子不见了?他不是和您一起吗?”
裴知予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坠入寒潭,“我和他走散了。”
“那主子,这可怎么办?”文华心中也是忐忑。
主子和六皇子即将成婚,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事儿了。
裴知予将手中沾满血迹的剑交给文华,从马车上里取出弓箭,将里面备着的糕点用油纸包起来,塞进箭桶里,然后吩咐道:“守住这个消息,不准外泄。别人问起,就说我和六皇子去了集市,还未回来。”
虽然会有损他的清誉,但是她不能不顾及她裴家一大族亲,不能以她一人之错,就连累真心庇护她的长辈。
“如果我明天巳时还未回来,你就赶紧回裴府,找二叔。”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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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的夜,仿佛是由漫无边际的浓墨涂抹,压得人找不到方向。
水雾弥漫,泥土潮湿,掩盖了马蹄原先的踪迹。
裴知予收敛心神,顺着河流的逆向走,风叶在空中沙沙作响,就像是有走擒类在像这边聚拢。
她抿紧唇,顾不上其他,双腿加紧身下骏马的腹部,缰绳“啪”的一声击打在骏马身上,骏马“嗖”的一声像前跑去。
裴知予回头环视四周,没有野兽跟上来,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匹被训练过,要不然刚才一声嘶喊得吸引来多少猛兽。
一刻钟过去,终于回到了瀑布所在地。
然而一眼望去,周围并没有人存在的迹象。
难道她料想错了,他并没有回来这里?
裴知予神色越发沉凝,到底人在哪里?她忽地想起三天前梦里的场景,他满身血迹地倒在了自己的怀里,眼神里尽是哀戚。
她,欠了他两条命。
裴知予不懂他为何对她突然像是情根深种似的,明明她之前与六皇子都只是在宫中设百官宴时远远对过几面,当时的六皇子脸色发白地很,连走几步路就得咳几声,一点都不像上午的那个一被撩拨就会脸红的儿郎。
正在她思考之际,强烈的气喘声从瀑布的后面传来。
是他。
后面有帘洞,他在里面。
裴知予顾不上没拴住的马匹,一个屏息间,她随风而起,穿过流速很大的瀑布。
“你来了。”一双摄人心魂的眉目,原本暗淡无光,看到眼前人的到来,瞬间光影浮现,焕发光彩。
“殿下!”裴知予听到熟悉的称呼声音,原本冰冷瘆人的眼眸里有了温度,抬眼顺着月色望去,才发现他躲在离瀑布极远的角落里,咬着唇毫无血色,而眼睛显得格外透亮。
“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许久。”南乔声音低哑无力,恼怒中还带有一点幸喜的成分在。
裴知予伸手将肩上背着的弓箭拿了下来,看着浑身泥泞的他,心中情绪复杂,几步走到他的身边,慢慢坐了下来。
“是我的错,当时没有考虑周全。”她低声安慰着,左手轻轻抚在他的后背上,试图缓和他的心喘难过。
南乔感受到背部的温度,身子颤了一下,害怕惊慌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就像一时终于有了依靠,憋在喉咙的痒意也终于可以释放。
但为了安全,他还是尽力用手捂着咳。
等咳完了,另一手撑着地面,轻声说道:“下次,下次一定一定不许丢下我一个人。”
随后头就像泄了劲儿似的向后倒去,本来以为会是冷冰冰的崖壁,然而他脑后迎来的是温暖的触感,修长的手指贴在他的脑后,摊开的手掌,如同大海一般包容,给了他十足的安全感。
他脑中一下子昏沉,顺势像是没有力气似的倒在她的肩上,南乔闻到安稳的气息,红润的脸颊摩擦着她已经有些湿透的衣服。
裴知予没有拒绝,任由着他从她身上找到安全感,释放心里的紧张感。
等他的动作缓和,她才低眸,说道:“殿下,我带了些糕点,夜深了,殿下多少吃点填点肚子。”
“不要,我不想动。”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意味。
“殿下,饿久了对胃不好。”裴知予低哄:“吃点,嗯?”
没有回应,睡着了?
裴知予无奈,正打算将他的身子靠在石壁上,自己好去烘干一下衣服。
当她冰冷的手碰到了他滚烫的手臂,温度高的不同寻常。
“怎么会这么烫!”裴知予哑着嗓子,试探性地想要唤醒他的意识,“南乔,南乔,醒醒。”
南乔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很是混沌,意识昏迷,努力地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人,怔愣了许久,而后缓缓抬起手,贴了贴她的脸,摸了又摸,最后弯眉,嘴角浅笑:“你一定也是喜欢我的,要不然怎么总是入我梦。”
裴知予眼睛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