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剑冢之上,而之下几十米便被冰雪冻结,他们跃下悬崖,便发现穆轻衣独自一个人立在冰天雪窟之中。裘刀他们要硬闯,却被结界拦住。
裘刀只能高喊:“少宗主!”
“穆轻衣!"他咬牙:“你将长笛转交给仙尊时,可曾掠走那些隐翅有心虫?!”
穆轻衣没有回身。
可是白妍哑声:
“师姐,你想将起死回生的傀儡,化作活生生的人,可是再逼真,再随你心意动,他们也只是傀儡。”
他们不会是活着的人了。
裘刀本来是想劝她,可是自己声音也嘶哑了:“我知道你不愿意让他们就此命亡,可是你想想师兄,想想寒烬。”
他喉咙发紧,声音都有些颤:“他们慨然赴死,难道是为了让你承受天谴吗!”
起死复生必然有代价!可这代价却是已经失去很多的穆轻衣承受不起的!可是穆轻衣依然没有回头。
裘刀只能继续咬牙:“若是只有你的思绪,他们存在又有什么意义?”“谁说没有?”
穆轻衣本来是在想现在承认还是不承认有利,听到这句,还是骤然回过身来。
她说,怎么会没有意义?
裘刀才僵硬一瞬,竞有些怕看穆轻衣那双眼睛。但正面对上才发现穆轻衣原来没穿那大氅。她时时刻刻披着那外套,竟不是怕雪,不是怕冷。而是大氅之下,单薄衣裳中居然有缠绕着的红色丝线,攀着穆轻衣的手腕。那是她捏马甲的时候念力的具象化。
在裘刀他们看来就是心魔的具象化。
女修依然神情平静,一袭白衣。
可是怨念恨念憎念已经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化为此等鲜红的腐物,所以,清心阵才有那么大波动。
白妍感觉双眼发酸:“师姐!”
穆轻衣抬起眸来。
她的衣衫沾着雪花,表情也在雪中模糊了,可是在这冰天雪窟之中,她才像是最初那个穆轻衣。那个敢爱敢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穆轻衣。穆轻衣开口:“他答应过会给我带回鲛人琴,了。"她平静说:“是他没有带回来。”
裘刀喉咙发紧。
穆轻衣看向他,忽然笑,很淡的:“也是他说他的命属于我,我不开口,他就不会死。”
远方传来了阵阵雷声。
很奇怪,她面对裘刀他们说这些演这些时,很有压力,可是意识到天道也在听这些话时,又觉得无所谓了。
她并非虚情假意。
天道排挤她,打压她,无非是认为他们不该存在。裘刀万起他们今日阻止她,本质也与天道没什么不同。
要他们是不同的人。他们才肯承认。
要他们都不属于她,他们才会放心。
可她凭什么要他们承认,要他们放心?
她承认她看到寒烬的时候是觉得动摇,承认她这一刻就是想不管不顾地把马甲都带回来,那就够了。
穆轻衣轻声:“他们存在是有意义的。”
白妍哽咽高声:"可是寒烬师兄就算被带回来,他的命也延续不了多久的!”
穆轻衣就那样静静站在那,随后眼睫轻轻一垂,像是思考一瞬:“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明白她的意思。
至少她回来了。
“穆轻衣!!”
万万没想到,最后是最暴躁易怒的万起站出来,举着剑颤抖着喊:“你牵系着宗门的命运,这么大个万象门,你也不管了吗?”裘刀吼回去:“万起!"她已经被绑架得如此之深,何苦再用宗门绑架她!但万起不能看她这样下去。乍见寒烬的时候所有人都够冷静只有万起认不出来,或说不敢认出来那不是寒烬。
可是现在,连裘刀和白妍都再说不出阻止穆轻衣的话来,万起却说了。他的美梦,他的妄念,他的心魔都曾出现过。所以他晓得。这样沉浸其中自欺欺人才是最痛苦的。
而且,穆轻衣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她这样理智,这样做不过是在作茧自缚,自寻死路!!万起答应过师兄,绝不可能让穆轻衣这样做!!
他持着剑靠近:“若是他们知道你把一个傀儡当成他们的替身,他们会如何想你想过吗!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或许可以早入轮回,或许也不愿停留在这世间.…
他还在高喊的间隙,突然,洛衡击破阵法,闯了进去!穆轻衣本能打开结界护住马甲身体,却见他径直绕后,然后神色复杂地抬头看向自己。
穆轻衣转身,裘刀他们也进到洞窟中,果然看见寒烬和周渡的“遗体"都摆在她身后,已经覆盖上一层薄薄冰雪了。
而穆轻衣手腕上红色的丝线连着他们手腕,马上就要遍布他们全身。“穆轻衣!”
这一声不知是谁喊的,也不知是恨是怨,是可怜还是可悲。可是却十分悲怆,震动冰雪。
雪簌簌掉落间,穆轻衣只是眼睫动了一下,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裘刀早知会如此,可是看见这一幕,还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