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开的,你国公爷指哪儿,朕打哪儿是吧?”
朱国公又是一个响头磕下去,“微臣惶恐啊......”
“你恐什么?我看你威风得很,就因为朕的太子唤你一声外公,你便能呼风唤雨了,但朕还没死,太子还未登基,由不得你胡来,你要查晏侯府,查堂堂一国万户侯,你总得先付出一点代价,否则这满朝文武,今日我看你不顺眼,便来朕跟前要求查办对方,明日那个看你不顺眼,也来朕跟前弹劾,那朕什么事都不用做了,专门当你们的刀。”
朱国公汗流浃背,头埋在地上,沉默一阵后,咬牙道:“若臣冤枉了晏侯府,不等陛下惩罚,臣会自裁于午门,以示效尤。”
皇帝似乎就等着他这话,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如此重誓,倒不失你国公爷的威风。”
抬头看向刑部侍郎裴潺,“此案就交给裴爱卿来办,望爱卿能秉公执法,莫要辜负了他人的一片赤子之心。”最后一句,是看着朱国公说的,言语里满是讽刺,说完便打发了一众人散去,亲自去东宫问禁军副统领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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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国公退出去后,背心都湿了。
皇帝俨然已不是当初那个带着一身谦卑,来向自己提亲的年轻少年,坐在龙椅上养了几年,养出了一身的威严。
一句话都能让他心惊肉跳了。
但无论如何,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要彻底砍掉晏侯府,为太子的将来的路清除一大隐患。
想起太子,朱国公匆匆忙忙去了一趟长春宫,看朱贵妃。
见到朱贵妃时,朱国公才知那位太监所说的保住了性命,是当真只保住了一条性命,人已经不成样,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神采全无。
朱国公承受不住打击,跌坐在她跟前的高登上,颤声问她:“阿柔,你怎么成了这样......”
她可是太子的生母,一国之后啊。
怎么就成了这样。
朱贵妃似乎也认出了他,突然挣扎了起来,张着嘴“啊啊啊——”地叫着,喉咙里却是吐不出来半个字。
药已经把嗓子毒哑了。
朱国公死死咬住牙,前两日刚送走了自己的夫人,府上的白绸都还没有撤干净,如今又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心头愈发肯定,定要置侯府于死地。
起身正打算出去,床榻上的朱贵妃突然伸出手,去牵他的衣袖。
朱国公看着她脸,从中辨别出了几分焦灼的神色,疑惑地问道:“阿柔有话要说?”
朱贵妃吃力地点头。
嗓子是说不出来话了,此处乃寝宫,没有笔墨,朱贵妃便用手指头蘸着药碗里的汤汁,让朱国公摊开手,在他的手内心,写起了字。
太医昨夜灌了半夜的药汁,不知道洗了多少次胃,才把人救出来,朱贵妃去掉了大半条命,此时能醒着,已经是奇迹,动一下都要耗费好大的力气,几个子写得格外吃力。
朱国公认真地看着她一笔一划地瞄着。
——‘太、子、不、是、我......’
‘我’字后,朱贵妃似乎又写了一撇,外面突然进来了一位太监,立在帘子外打断了两人,“娘娘,刚喝药了。”
朱国公大抵猜到了她要写什么,说太子不是她教唆的。
这些不用说他也知道。
她没有那么蠢。
但如今说这些没什么意义,只要晏侯府一倒,皇帝自然会知道他国公府的好,他还有大事要做,没再耽搁,同朱贵妃道:“娘娘放心,我没有怪他,你好好养病,待养好了,我再来看你。”
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朱贵妃想要再去抓,可惜那几个字已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胳膊无力地搭在榻上,再也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国公爷离去,嘴里不甘心地叫着,“啊......”
太监走了进去,看了她一眼,轻笑道:“娘娘啊什么呢?是想告诉国公爷什么秘密吗?”
朱贵妃转过头,眼珠子盯着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又是一阵激动,要去抓他,“啊,啊啊......”
“娘娘是要见主子?”太监扫了一眼她抬了半天也没能提起来的手,不慌不忙地道:“可主子不想再见娘娘了,娘娘太自私,也太蠢,一心只想着自己,图着眼前这点利益,不仅没教好太子,还威胁主子要同归于尽,主子没办法,只能先堵住娘娘的嘴了。”
朱贵妃动弹不得,唯有一双眼睛,使劲地往外瞪。
“娘娘猜,这回是晏家赢,还是国公府赢?”
“没关系,娘娘随便猜,横竖娘娘最后的命运都一样,都得死。”
“若国公府赢了,娘娘就不能只是个哑巴了,你说不出话,但能写字,一双手也不能留了,与其这样,娘娘还不如来个痛快。”
“要是晏家赢了,别说娘娘,国公府满门都别想活了。”
朱贵妃眼珠子都瞪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