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解唔接我电话?”男人清润的嗓音从扩音器中传来。
康子淇很无奈:“忙到嘿咁啊。”
梁宗怀语气轻松,两人关系很亲近,“少来,事办得怎么样了?”
康子淇看了眼副驾上正襟危坐的小姑娘,笑了笑,“搞掂啊。(搞定)”
“她人呢?”梁宗怀又问。
电话那头安静得不行,传来隐隐约约的风声。听到这句,林颐紧张得捏紧了手指。
“我旁边呢,正送她回去。”康子淇打了半圈方向盘,又唤了声装死的林颐,“让她自己同你讲?”
林颐赶紧望向窗外,不晓得该些说什么,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发丝遮挡下的耳根都烧了起来。
“你小舅舅找。”康子淇扬了下下巴。
林颐抿着唇不吭声。
康子淇见她没动静,嬉皮笑脸地解释:“这怪不着我啊,人小姑娘不想搭理你。”
林颐想解释,欲言又止;梁宗怀那边也沉默了。
车窗上起了层薄薄的水雾,尽管已经入冬,徐港依旧没有冻人的趋势。北城已经下雪了吧?她胡思乱想着。
良久,梁宗怀才出声:“林颐。”
声音里仿佛掺了些破碎的冰雪。
林颐来回掐着五个指尖,连呼吸声都轻了,只淡淡地“嗯”了声。
“吓到了?”他低声问。
雪花轻盈的落下,还似有似无的挠了下。
“有一点。”林颐故作镇定回答,“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很不安,心跳如雷。
怕旁人瞧出什么,怕心思被人看穿。
午夜降临的街道充斥着某种魅力,景观树的枝叶来回摇曳着,与风谱写出和谐的乐章,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既说不清也道不明。
就像梁宗怀给她的感觉那样。
“别怕,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就赶回来。”梁宗怀安慰着她,“很快。”
“嗯。”林颐应了声。她不敢奢求任何陪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舅妈的事。
康子淇扶着方向盘笑了声:“行了行了,念高中那会我就说过,你小子往后指定女儿奴。这么大一外甥女,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催命似的,老子油门都快踩冒烟了……”
他看了眼林颐继续吐槽:“鸣海区那案子刚收工,我都没来得及歇口气,你舅舅就命令我马不停蹄地赶过去。说是有醉鬼闹事,家里小孩受惊了,让我赶紧去处理。”
“我他妈一路都在想……完了完了,小孩要哭了怎么办?我最不会哄小孩了。直到你打开门,我才松了口气……”
林颐整个人都燥得不行。也不怪康子淇笑话她,她这都多大人了,还被他称做小孩?
还是说在梁宗怀的眼里。
她就是相差甚远的晚辈?
康子淇乐得不行:“哎,你说他这人可笑不?大外甥女。”
林颐敛了敛睫,对于他称呼的转变,一时间有些失语。
电话那头的梁宗怀先接话,风轻云淡地笑骂回来:“少往脸上贴金,大外甥女是给你叫的?”
“你外甥女不就我外甥女么?”康子淇笑了两声。
……
林颐插不上其他话,索性听着两人闲谈。直到这通电话逼近尾声,梁宗怀拜托康子淇务必将她安全送到家门口。
康子淇表面上不乐意,但还是将她送上了楼,还叮嘱她这几日进出门多留心。
“今天谢谢你了,康警官。”林颐跟他道谢。
“唉,小事小事。”康子淇指了指防盗门的方向,“要谢就谢你家玄关口的监控,把那痴线(傻b)的话一字不落录下来,方便我们收案……”
林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并未在门外发现监控器。……难道,是装在家里面的?
顿时心慌得不行。
她刚才的慌乱岂不是全被梁宗怀看到了?那她故作镇定的样子……就成了一场笑话。
“没什么事就进屋吧。”康子淇打断她的胡想。
“好。”林颐点头致谢。
到家已经凌晨了,客厅里安静无比,茶几上摆着半杯凉透的水。
林颐捡起茶几旁的书包,悄悄往玄幻处看了眼,正襟危坐,欲盖弥彰。
只见黑暗中的红点,一如闪烁显眼的星,她之前怎么都没发现呢?她不由得想起梁宗怀那双温润的眼,那股被他注视的燥意又冒了出来。
吓得林颐赶紧拿着睡衣去洗漱,出门之前,手机在床面震动几下,屏幕上弹出一则新短信。
梁宗怀:[到了?]
林颐盯着短信框看了很久,打出几个字,很快又删了去。
很快,梁宗怀又发来:[刚刚路过护士站,值班桌上摆着两盆圣诞树,突然想起圣诞好像到了。]
[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我从北城带回来。]
对方接连发来几条消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