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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地 (2 / 3)

的马厩里传出来。那曲调悠扬哀戚,穿透人心,引得茶肆里一些心生好奇的客人四处张望,想找出那位好像特别悲伤的吹笛者。

沈丽予早就听出来了,放下茶杯立即就跑出去,想到马厩那处去寻人。

可惜她又是太迟了。

沈丽予一进到马厩里,笛声便戛然而止。

不远处有个人一身黑衣,敏捷地翻上一匹棕马,往她来的方向疾驰离去。

握瑜追上来,站在她身后,同时察看四周的情况,马厩里只有这里二人,与马匹嘶叫或进食的声响,并无异常。“三娘子,怎么了吗?”

“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沈丽予这般回答握瑜,语气里却是掩不住的失落。

沈丽予离开茶肆前,让握瑜付给老板银钱,并悄悄给他塞了一块黄金,道是让他给夫人治病用的。

那老板眼睛红了,没再拒绝,攥紧那块黄金,又是鞠躬又是道谢,望向远处正在上驴车的那个蓝衣身影,总觉得十分熟悉,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曾经见过。

·

沈丽予坐会车内,帘子盖得严严实实,车厢外说楮敦话的人越来越多了。

差不多时候了,她睁开眼,身子后仰,微微撩起车帘,从狭窄的缝隙间望出去,就是林宅大门。

那扇紧闭的黑色木门上,黑字红印的白色封条仍贴在上面。

不像其他宅墙边上还会摆着一些果贩、菜贩与禽贩,林宅这边空空荡荡,那两联封条把大家吓得不敢靠近。

沈丽予每次回来,途经此地,都只能这样躲在车里看外祖父母的家。怀瑾大概嘱咐过握瑜行经此地需行得慢些,让她看看林家,因而握瑜特意绕了路,好让她看得久些。然而如此,就要听见一些避之不及的闲言碎语。

“……怎么不用这块地方?”

“这间宅子晦气!”

“哦,犯事那家人!呸,晦气!”

“你就是个卖枇杷的,晦气个甚?你不认识他们,这家人善良得很,还有一个将军女婿,怎么突然就谋逆了了?我看啊——怕不是桩冤案!”

“我也觉得是冤案,隔壁两条村,也有这样的事!”

“隔壁村的人是真犯事了啊!都搜出农具改成的兵刃了,不是嘛?”

“老林家十几口人,都被斩首了,那血流满地啊,这要是冤枉他们的,怕是难以安息,要变成厉鬼咯!”

“诶别说了,瘆得慌,快些走!”

尽管握瑜把缰绳甩得快,但驴却不听使唤,走得越来越慢。他坐在外面咳得大声,可惜拦不住别人说闲话的欲望,是怎样都盖不住那些听烂了的话传入车厢内的。

其实,沈丽予听见或听不见,心中的恨都只增不减。

腥血滔天,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日在刑台的惨状。

就算再难听的话,就算再难走的路,都不可能阻止的了她。

·

驴车穿过楮敦县城,继续向前行,最后停在了一处幽僻之地,那周围种了好些果树,深绿叶间露出金橙橙的、个头饱满的果子。

这里距离楮敦还有三里路,只有一户人家,家主名为林愿。

这幢两院八室的百年宅子是从他的祖上留下来的,听闻是由前朝皇帝赏赐的,院中还给这家人留了一块精心雕刻、匠工了得的大幅石莲。宅子从外面看来十分老旧,可砖瓦白墙依旧坚实牢固、风雨不倒,和里面住着的人家简直是一样的脾性。

握瑜敲门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见到沈丽予和握瑜,高兴地把人都领进门去。

沈丽予道:“阿叔,之前拜托您照顾的那个人,在这里过得可好?”

林愿道:“挺好的,干活很快,就是不怎么爱说话。”

沈丽予突然行礼,道:“还是要多谢阿叔肯收留他。”

林愿道:“哎哟,这点小事,你谢我作甚?你的印坊这些年给我纸愿斋揽了多少生意,以前——还有你的外祖父母。若不是你们家,我们也不会撑到现在。”

沈丽予道:“您是我的长辈,也是前辈,还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这些事都是晚辈该做的。”

林愿不好意思道:“噢哟,你这孩子,难得回来一次,老这么客气做什么?快进来坐吧。”他把沈丽予和握瑜往屋里带,又问道:“我们这次用沅花和藤皮做了一种新的纸,很适合那位钱大家的书,我带你去看!”

沈丽予没等他说完,拉住了激动的林愿,道:“阿叔,我信得过您。纸的事,让子渊兄长带握瑜去看吧。我这次来,主要是有一件事想问一问您。”

林愿觉得奇怪,便吩咐跟来的儿子带握瑜到后院看纸,和沈丽予在前堂坐下说话,道:“怎么了?”

沈丽予细声道:“您还记得——赵衷赵县令吗?”

林愿气愤地拍了一掌自己的大腿,道:“诶!那个东西,就是烂在田里,我都认得出那张歪脸。他之后不是升官了吗?”

沈丽予道:“他当年在楮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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