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驾到……太后娘娘驾到……贤昭公主驾到……”
随着唱和完毕,太监拂尘一甩,随即躬身侧步,毕恭毕敬第让出身前道路。
御花园内原本分散的官家小姐们听罢顿时聚拢,齐刷刷跪拜,高呼“万岁”、“千岁”……
待萧墨凌赐下“平身”,并略作寒暄后,原本闲适的众小姐们纷纷趋近太后,谨慎地斟字酌句恭维。
这等机会难得,无人愿轻易错过。
萧沁澜被太后遣去一旁,正无聊地绕着花坛散步,转身之际,不经意间抬眼,便见久未谋面的醇亲王立于不远处,目光紧锁于她,一瞬不瞬,旋即又迅速垂眸,极为生疏地抱拳行礼。
倒是令人意外,也不知他何时释然,竟主动放弃,退让回君臣关系。
小孩儿长大了啊!
“哎,那不是贤昭吗?难怪润知神思恍惚,原来是遇见了我们明昭王朝唯一的公主殿下!”萧抒乐呵呵地从旁跑来,看清他心心念念之人,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才多久未见,怎就变得这般不谙?贤昭,可还记得我?”
细算来,他辈分在前。
“自然记得,宁郡王安好。”萧沁澜向他微微颔首,笑语相应。
“记得便好。我们曾在文华殿同窗共读,不该与素昧平生那般循规蹈矩。难得偶遇,方才我正与承韫商议,离宫后去初语楼小聚一番。贤昭,你可曾听说过初语楼?”
萧抒兴致勃勃地介绍,“那里的说书先生技艺非凡,虽是女子,却言辞犀利,字字珠玑。楼中所讲之书亦非寻常情爱故事,别具一格。就连太傅庆如韩大人也屡加赞誉,时常提及。”
“本宫久居深宫,却是听母后曾提及,初语楼确实令人称奇。且,胆识过人。”萧沁澜眉眼弯弯,话落转向他身旁,“二公子。”
“公主殿下。”陆承韫行礼周全,神情淡然,无丝毫异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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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凌因政务繁忙,加之今日乃太后主持的赏花宴,无需分心,故而仅仅现身御花园,简短交代几句后,便乘龙撵前往乾清宫批阅奏折。
时至近午,太后召来德伦郡主与祥和县主,择一风光旖旎、光线和煦之处落座,目光逐一扫过如娇花般绽放的千金们,面上挂着不绝的笑意,
“这些孩子皆是家中珍宝,又仙姿佚貌,初发芙蓉。看她们在此谈笑风生,哀家也觉得年轻了许多。”
言罢,太后摇头轻叹,“不似贤昭愈发沉静,已许久未与哀家亲近了。”
琉薇笑道:“公主殿下乃人间麟凤。得太后娘娘教导,又才调无伦,自是与寻常女子不同。”
“贤昭公主确实为国之颜面,身份尊贵无匹,岂是寻常官家小姐所能相提并论的。”话音刚落,德伦郡主冷嗤一声,
“儿臣记得,公主殿下昔日狂放不羁,常常与军中男儿一起出入军营,吃喝亦是同往。不过如今倒是蜕变得端庄大气,想来是太后娘娘悉心教诲,费了不少心思。京师之中,无人不颂扬太后娘娘去伪存真,去芜存菁。”
“是吗?”太后语气温和,喜怒不形于色,继而对另一人问道:“祥和以为,贤昭现今性情如何?哀家是否对她过于严苛?”
祥和县主浅笑盈盈,态度不卑不亢,“公主殿下承蒙太后多年抚育,知世礼,明是非。温婉贤淑,善解人意,较之往昔更添无尽风采,令吾辈女子难以企及。实为皇室之楷模,天下女子之典范,应为万民所效法。”
“呵……”太后尚未开口,德伦便抢先道:“说得那么文雅,其实与本宫的答案无异。县主难道不知‘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道理吗?读书再多有何用?陛下可是最为偏爱习武的女子。县主这般柔弱,怎能为陛下传承血脉,莫非只想空占一宫?
国中有灾,县主理应多祈福求平安,以大局为重啊!”
一番话令她洋洋得意,却在转瞬间陡然意识到,此地并非府中,自己竟胆大失言。
她惊慌地望向太后,见太后正沉醉于御花园的景致之中,并未责备,这让她不禁更加沾沾自喜,又补了一句,“县主妹妹,要时刻切记自己的身份才是!”
“是。”祥和县主不急不闹,朝她作揖,“郡主姐姐教训的极是,祥和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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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伪存真,去芜存菁……”摆脱了几人后,萧沁澜行至一幽静之地,慢悠悠道出此话,眸中拂过流光,“这是明指本宫揣合逢迎军中将士,实则庸言庸行,尸位误国了?口无遮拦,太后未加管束?”
“奴婢也甚感疑惑。”本采皱眉歪头,眼中满是不解,“此话狂妄自大至极,太后何以直接默许,不见丝毫怒意,更无半点斥责呢?”
“原来如此……”萧沁澜转动着指尖的戒指,沉思片刻后说道:“德伦郡主的父亲身为外戚之首,手握重权。家族兄弟众多,皆身居官职。虽不是实权,却享有一定声望与地位。
能将这位即将入宫的郡主,教养的孤高自许、轻佻放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