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好,就快乐得仿佛要上天。
该说不说,段嘉木的到来,在某种程度上,减轻了时微集训生活的无趣程度。
本来一两天都觉得很难坚持了,跟他说说笑笑的,时微又在这里度过了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星期天下午,生活老师来寝室找到时微,说是家里有人来了,正在一楼会客厅等她。
时微急得连鞋都没换,穿着拖鞋就跑下了楼。也不知道到底猴急个什么劲,卞睿安又不是煮熟的鸭子,又不会飞走。
他是带着维多利亚蛋糕来的,时微进屋时,他正在拆盒子。
时微背着双手摇头晃脑地走过去,凑到卞睿安跟前左看右看:“我这一离开家,你手也好了,眼睛也好了?”卞睿安把叉子递给她:“听你这语气,怎么还有点遗憾?”
时微接过叉子,戳了一块蛋糕,送到卞睿安嘴边:“给你吃第一口,祝贺你恢复健康。”
卞睿安低头咬住叉子:“借花献佛,借的还是佛的花?”
他垂眼的瞬间,时微看到了他眼皮褶皱上的伤疤,忽然就走了神,忘记了说话。
“想什么呢?"卞睿安问。
时微舔了下嘴唇,继续用手里的叉子吃蛋糕:“想我们食堂的饭有多难吃!”
“能比二中的饭难吃?”
“有机会我带你去尝尝就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难吃之外还有难吃!"时微告诉他,“不过这样也好,前阵子在家,我的嘴就没停过,少说也长胖了三四斤,就当是减肥了。”
时微没想到因为自己的随口抱怨,接下来的一个月,每日都有人专程跑到学校给她送餐。大部分时候,送餐的是一位青年男性,时微过去没有见过他,从零散的对话中得知,这人平时在卞梁身边做事。
八月二十号这天,时微向老师请了假。
早上五点多就起床收拾打扮,头发编了又拆,拆了又编,她至少换了四个发型,才悄悄摸出寝室大门,打车回了家。
时微到家才七点五十分,这个时间陈阿姨应该正好出门买菜,卞睿安多半还在楼上呼呼大睡。家里很清静,只有鸟儿在树桠上吵得欢快。
时微轻手轻脚地摸到楼上,想给卞睿安一个生日惊喜。卞睿安和时微一样,卧室从不上锁,所以她轻而易举拧开了门把手。虽然这种随意进出他人卧室的举动算不得多么文明,但认识这十多年,俩人都不文明惯了,如果不文明的次数叠加在一起算总账,双方都要被打入野人阶级。此时屋内窗帘紧闭,光线并不十分明亮,远远只能看见一床被子拱得老高,床上的人影瞧不实在。时微走到床边,准备吓他一跳,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她正想下楼找人,就察觉到一股热气逼近后颈。时微回过头,不偏不倚撞到了卞睿安湿漉漉的胸「口正中。她往后打了个趣趄,撑着床头才站直身体。
时微下意识低了头,她的眼睛只能看到卞睿安的脚尖。卞睿安穿着拖鞋,脚背上的青筋很明显,他的小腿泛着水光,皮肤热气腾腾的,显然是刚刚洗过澡。洗澡不稀奇,时微在家的时候,经常碰到卞睿安洗澡。可他今天洗完澡没有穿浴袍,只腰间随意裹了一条白色浴巾,腰腹的线条显露得一清二楚,胸口的线条也一清二楚。
时微倒着深吸了一口气,她推开卞睿安,逃也似的回了自己卧室。她左手掌心是润湿的,贴近鼻尖一闻,好香,沐浴露留在卞睿安的身上味道,与留在自己身上的不大一样。
时微逃跑后,卞睿安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了。金灿灿的阳光落在皮肤上,更显出一种年轻健康的美感。他盯着窗外的树叶出了会儿神,然后不由自主低笑了声。回想起时微仓皇逃走的背影,卞睿安心里升腾起一种恶劣的快乐。想要再贴近些,近到她推不开、逃不掉的才好。
擦干一身的水汽,吹了头发,卞睿安换好衣服,下楼吃早餐。
这顿早餐时微已经抢先吃上了,非得往胃里塞点什么,才能把那颗悬在半空的心稳住。
“怎么突然回来了?"卞睿安坐在时微对面,拿了一片面包涂果酱。
时微轻轻哼了一声:“明知故问。”
卞睿安把涂了果酱的面包递给她:“找的什么借口请假?”
“表姐结婚。"时微端起装着牛奶的马克杯,撞了下卞睿安手边的杯子:“生日快乐!”
卞睿安很配合地喝了口牛奶:“我成年了。”时微听了这话,仿佛不认输似的,立马回道:“我也快成年了!”
卞睿安单手托腮,笑着点头。他看着时微,没觉得和七八岁时有太大区别,眼睛圆溜溜,眼珠黑漆漆,一头长发秀丽又顺滑,嘴角总绷着一股劲。
她像只动物。像只灵巧的动物。
“陈阿姨买菜去了?"时微问。
卞睿安摇头:“这几天她都不在,请假回老家了。”“又回老家啊,那我们中午出去吃?”
卞睿安向后一靠。他仰头思忖着:“你请了几天假?”靠在椅背上的动作,拉长了卞睿安的脖颈线条,时微被他越发明显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