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自作主张,瞧着窗外梅花艳艳,便将红玉做成了梅花的形状。”荣微指尖绕过吊坠的绳子,小心地将玉石捧起。微薄的光线下,红梅清透,折叠出淡淡的光亮,恰好落在江陇的脸侧,留下一个浅浅的梅花红印。荣微抿唇,心倏的一动,随即抬掌收绳,将红珠玉握紧,朝阿浅道:“很漂亮,多谢阿浅。”
阿浅受宠若惊,小鹿似的眼亮了亮,又极有眼力见道:“楼主,影卫,那阿浅便先出去侯着了。”“等等。”
荣微喊住要跑的人,指了指窗外柳树下刚好可以挡雨的小亭,“你去那,看着侯府的动向,正好此处我也能看见你。”
阿浅一走,她才将《剑灵录》小心翼翼藏进袖袋中,甫一转身,看见一直低头的江陇,嘱咐道:“你身子内力还有些紊乱,切记慢慢来,静心凝神。”
话刚落,她却蓦地眉心紧蹙,手中的竹雨剑险些握不稳,人也虚力躬身,竞是霎那间冷汗直冒,浸透了单薄的春衣。
江陇哪里见过这样的荣微。
他一愣,又迅速反应过来,顾不得太多,连忙扶住欲倒下的人,疾呼道:“姐姐!”
荣微唇色煞白,五指用力抓着他的手臂,闻声却是头都抬不了,直喘着气,体内的内力跟着四散,撞向江陇。江陇一一承住,也跟着热汗淋漓,他心急如焚,却不知荣微究竞怎么了,只得又喊了一声:“姐姐!”他这一声太过寒戾,激得荣微一抖,人慢慢缓过来一点,惨淡一笑,摇了摇头,虚着道:“我没事。”“我能给你渡点内力过去吗?"江陇忙问。心绪不宁了太久,到这时候,他终是因此生出一些无能为力与自我厌弃的情绪,看着荣微万分痛苦,俨然是身子出了很大的问题。
可他对此却一无所知,甚至不知如何做才能让她舒服一些,那种心急的,迫切想要自己再强大一些的心气便跟着倾泻而出。
荣微却又摇头,许是看他反应激烈,她语气又轻松几分,半开玩笑道:“我这身子,连自己的内力都承不住了,还要你的,不得直接走火入魔?”
江陇眉峰一拧,“那我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荣微借着他的力,慢慢站起,“扶我到床上坐着便行。”
她浑身又冷又热,又是几日没有歇息,精疲力竭,甫一沾到柔软的床褥,便下意识想就这么睡去。可是不行。
荣微阖上眼,轻探了一下自己的脉搏。
算一算时间,这个月她身子里的旧疾又早了几日发作,而且这一回连内力都抵挡不住,才会在江陇面前如此失态。
但临安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温蝉又借以毒物金蝉脱壳,到时候山河盟那群人发现《剑灵录》是假的,必会有所行动。
在此之前,他们必须出临安城。
只是一一
江陇双手还轻轻搭在荣微的双肩上,他的眼里燃着一簇火,像是要把她烧出个洞来,可当看到人额角沾了细汗的发丝,抹了胭脂却挡不住苍白的脸,他又猛地灭了火。良久,荣微听见他少有地叹息,声音沙哑:“一个时辰。”
他是懂她的。
荣微也跟着叹息,头一次卸了劲,向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人妥了协,“你帮我吧。”
她的服软完全出乎江陇意料之外。
他手指蜷了蜷,放在她轻纱上的手微微僵硬,似乎觉着自己听错了,眼中关切尚在,又落了点懵然的神态,试探着问:“帮?”
荣微抬眸,声线已不再发抖,言简意赅:“帮我逼出蛇粉毒。”
“到床上来吧。"她还看着他,目光有点涣散。江陇嗓子发干,却是迅速地翻身上床,半屈起腿,落座在她身后。
隔着堆起来的被褥,他和荣微离得并不算近。可当内力游走在荣微体内时,他能明显感觉到两人的气息慢慢交汇,交融,她的内力渐渐平缓,在他的安抚之下,苍白的脸又开始有了血色。
半响,江陇轻吐出一口气,收起放在荣微背后的掌心。阿浅时辰卡得正好。
半个时辰刚过,她便面有焦色地匆匆推门进来,口中的话在看见床上两人时,硬生生憋了回去,“楼…”江陇转头,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荣微正闭眼凝神,背对着两人,却是耳朵动了动,声音很轻,也莫名染了点春寒:“何事。”
“临安侯府出事了。“阿浅斟酌着,看了江陇一眼,“临安侯死了!”
江陇慢悠悠地起身,从床上下来时,分毫没有方才在荣微面前的谨慎与羞怯之意,只看了阿浅一眼,人便如常地回到阴影之内。
荣微这才睁开眼,朝他道:“歇一会,你身子的毒还得靠你自己排出,还有手掌的伤,记得抹药。”江陇颔首,又听阿浅道:“消息一出,外面已经乱成一片了,方才在亭间听人说,此次是因为月泉教少主要杀临安侯,才惹出来祸事的。”
“他们还说,事发之后,江湖客们纷纷争夺《剑灵录》,到现在还没吵出个胜负。”
荣微轻轻一笑,“还有么?”
“阿浅还听